成片的滚滚流云在空中抛洒着绵绵细雨,云层移动得速度很快,但地面却没有一丝风的痕迹。如果盯着明暗斑驳的乌云看,甚至会产生一种是整个大地在动,而云没有动的错觉。
起伏绵延的丘陵山脉上披着厚厚的绿被,连绵的秋雨把每一片叶子都洗得一尘不染。每一座青山都泛着淡淡的油亮绿光,感觉这是个崭新的世界一般。
高速公路上,一列列队伍正在赶路,褚羽晟和小胡带着他们的队伍也在其中。小胡从队列后方小跑了上来:
“羽晟哥,大家状态不错,都说可以坚持到服务区再休息。”
褚羽晟看了一眼路牌,又看了看腕表:
“那咱就不休息了,还有15公里到服务区,到的时候刚好天黑。明天一早起来出发,不到天黑就能到吴州,到时候再舒舒服服地休整。”
“你说越州是不是也会被淹啊。要不然怎么又让咱们继续往内陆撤啊?”小胡一边在衣兜里翻找着,一边问道。
“应该不会,上周大潮涨到离越州城下十几公里的地方就没有继续上涨了,要淹早淹了。现在越州北面和东面都是海水漫灌区,被淹沿海城市的难民都会往越州撤离。
物资储存仓库分布的地图也你看过,好多仓库都被水淹了。要是全都留在越州城里,要不了几天就没东西吃了。”
小胡费劲儿地从衣兜里掏出了塑料袋缠着的烟盒,递了过去:
“也对,我们离开的时候,街道上都搭满了帐篷。不过离开越州也好,城里天天下大雨,人都快长菌子了,还不如这户外清爽。”
褚羽晟接过烟盒,里边还有十几支烟和一个打火机。他欢喜地自己点上一根,又递了一根给小胡:
“你小子保管得挺好啊。”
小胡摆摆手:
“羽晟哥,你自己抽吧,我本来也就不大抽,就不浪费粮食了。”
褚羽晟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
“离开越州也好,人又多,雨也大。就算海水不涨了,我也担心那像天漏了一样的大雨把城市给淹了。”
武装队长笑嘻嘻地走了上来。
“那到不至于,咱们南方城市每年都要下不少雨,连续下暴雨的时候也有。城市的雨水管网很发达,再加上危机时代前一直在推行的‘海绵城市’改造方案。路面、广场、绿地都能聚水、排水,暴雨要造成多大的内涝灾害还是不容易。”
褚羽晟上下打量了队长一番:
“知道得挺多呀!”
队长干笑了一声:
“危机时代之前,我在市政工程处上班,这方面还知道一些。”
褚羽晟递了一支烟给他:
“咱们一路从沪城转移到这儿,这么辛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队长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接过烟:
“叫我老郭就行了。这一路走来,都得感谢你们二位了。辛苦算得了什么,至少现在大家伙都还好好地活着。要不是你们带着,我们恐怕都没机会走出沪城。”
周围的人们都向褚羽晟和小胡投来了饱含感激的目光,小胡羞涩地连连说着客套话。褚羽晟面色却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他又一次享受到了最崇高的成就感,也感到了自己肩上的重任。
第二天下午,当褚羽晟和小胡带着队伍来到离吴州城10公里的路牌下时,天色陡然暗了下去,一路上的绵绵细雨再次变成了倾盆大雨。褚羽晟抹了一把满脸的雨珠:
“这两公里前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城边儿马上又成这样了啊!”
小胡看着护栏外的某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