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话没说完,刘超文就像头野兽一般,咧嘴红眼地扑了上来。他死死地抓着老刘的衣领,将他按在车上。..Com
“我从来就没有妈妈!你到底是谁!”刘超文牙缝里挤出的话,就像是快要崩裂的高压气阀一般可怕。
被压得呼吸困难的老刘,面色又白了几分,但看着呲牙咧嘴的刘超文,他眼中却满是柔光,没有一丝畏惧和责怪。干涩地咳嗽了几声之后,老刘吃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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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妈妈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当年她为了凑足你做脊髓移植的钱,被迫离开了我们。那在当时是很大的一笔钱,我不知道她答应了她父母什么样的条件,也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煎熬。我一直都很愧疚,也不敢去找她。
七岁的那年,你奇迹般地自愈了先心病。我第二天就去找你妈妈,想要告诉她这个消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早已搬去外地的外婆,她告诉我,妈妈在离开我们之后,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她从家里逃了出来。后来,有人看到一个人影消失在了江边。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宁愿你生活在有希望的谎言中,也不愿你在失去母亲的阴影中成长。超文,妈妈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刻对你的爱。”
刘超文听完,一连狠狠地打了几个冷噤,狰狞得面孔逐渐收敛,闪烁眼神中的凶光也慢慢褪去。紧紧抓住老刘衣领的手也放松了一些,已是老泪纵横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气。
不等老刘喘匀一口气,刘超文的眼睛在不停地闪动中再次凶光大盛。还没彻底放开老刘的手再次狠狠地摁了下去,而这一次,他直接掐住了老刘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这个骗子,这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妈妈,我也不认识你!”嘶哑的声音从刘超文绷直的喉咙里发出,听上去就像别猎狗撕咬掉后腿的野牛发出了绝望嘶鸣。
玻璃门外的周成和司令员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司令员一把拉开周成,抽出配枪连开了数枪。直到子弹耗尽,也只是在玻璃门上留下了十几个裂纹。
老刘的脸因为窒息涨得通红,但他却没有任何痛苦得表情,甚至还在尽力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他没有去抓住刘超文掐着他脖子的手,仿佛已经平静地准备好了一切。
快要失去意识前,老刘的手不由自主地四处乱抓了几下,无意间拉开了车门上的一个小盒子。模糊的意识里,他感觉盒子里好像放着什么东西。他集中仅存的一丝意志,把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了面前。不等他看清,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刘超文看到老刘手中那个粗糙的小玩偶,忽然脑子里猛地一震,就像挨了一记重拳。眼前忽然黑了下去,但唯独父亲手中那个小玩偶清晰可见。他伸手去拿过那个玩偶,他依稀还记得,那是自己孩童时放在车门烟灰缸盒子里的那个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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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超文一惊,就像一盆凉水当头淋下。他猛然抬头,却发现自己正坐在这辆老桑塔纳的车门边上。车子停在乡间的一条小路边,天上飘着迷蒙的细雨。父亲老刘正蹲在一旁换着轮胎,他看上去很年轻,皮肤黝黑,身材健硕。
再低头看去,自己手里仍然拿着那个玩偶。刘超文慌乱的四下张望,周围的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却又如此的虚幻。忽然,他从反光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庞,那是一张成年人的脸。
“超文,把螺丝给我。”老刘伸出了满是泥污的手。
刘超文赶紧抓起放在模型车顶上的几颗车轮螺丝递了上去,好像他一直就知道那些螺丝就在那儿似的。而接触到父亲的手掌时,那股温热是那么的真实。
看着埋头拧紧螺丝的父亲,刘超文大口地喘着气,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还是颤颤巍巍地喊出了那两个字:
“爸爸!”
老刘抬头看他,满脸尽是慈蔼的笑容。
“哎!”
那声厚重而又温和的回答闪着万道金光穿透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过往的每一寸时光在眼前飞逝。那些片段虽然转瞬即逝,但一个时刻他都刻骨铭心。翻涌地情感在胸中掀起滔天巨浪势不可当挡的冲刷了一切。
“啊……!”
刘超文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叫之后,手中的玩偶掉到控制中心的地板上,整个人也随着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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