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海不敢耽误,当即就叫飞翎卫守着蕊珠殿,自己匆匆忙忙去御书房报信了。
德海一路神色焦急的往御书房走,连霍无舟站在门口都来不及惊讶,直接入了御书房,见着圣人就跪在地上告罪:“禀圣人!奴才去蕊珠殿的时候陈贵人她,她已经悬梁自尽多时!”
“自尽?”圣人脸色一变,而在屏风后的陆宓也走了出来,觉得十分不对劲。
“是。”德海跪在地上,举着一封信挪着上前,道:“此物是在陈贵人处所找到的,请圣人过目。”
陆宓快步走下去,把德海举着的信拿到手,下意识的仔细翻看了嗅了一下,确认了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方才递给圣人。圣人把这一行为看在眼中,并不言语。
圣人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封陈贵人的‘遗书’,看完之后,眉头深蹙,道:“德海,去把霍指挥使叫进来。宓儿,看看。”
陆宓接过信,心中有些怀疑这陈贵人悬梁自尽背后的目的。马场之事,这陈贵人还未定罪,也可以说还没有确认是她,她居然就在宫中自杀了?还留有书信……这书信,怕也不是一封简单的书信了。
陆宓将这封书信看完,果然如此——陈贵人在书信中说道,是宜贵妃以陈家百口人的性命威胁她,若不对朝阳郡主下手,她陈氏一族百余人就只能去阴曹地府相聚。陈贵人说自己下不了手,又知道朝阳郡主素来喜欢骑马,故而买通了养马的小太监,若是朝阳郡主摔死她也就能保住陈氏一族的性命……今日听闻马场出事,她于心有愧,自觉对不住朝阳郡主,只好一死谢罪!并且上边儿将宜贵妃如何与自己联系,何时与自己联系,甚至来往的细密都附上,十分清楚。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陆宓缓缓将这封信放在了桌面上,默不作声。这件事并不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吧?背后的人到底是想得到什么?马场伤人,伤的是她,线索追到陈贵人,可陈贵人却悬梁自尽,本以为到此为止,却不想陈贵人留有遗书指正宜贵妃才是幕后真凶!
这一换扣一环的,未免算计得太精准了些!
“圣人。”霍无舟随德海入内,见圣人和朝阳郡主脸色堪虞,心下有几分猜测,必定是陈贵人处出了什么问题。
而圣人下一刻就立即证实了他的猜想:“陈贵人悬梁了。”
霍无舟倏然攥紧双手,陈贵人一死幕后主使藏得更深了,决计不会轻易露出来。危险,依旧存在。
圣人深色莫测,此事看起来好似没有疏漏,却根本一点都经不起推敲。表面上看着好像就是宜贵妃的主使,可宜贵妃若是真的要针对朝阳,为何一定要找陈贵人呢?陈贵人那所谓的遗书究竟是何人指使?
圣人已经开始怀疑陈贵人那封遗书的真假,他自幼见的后宫手段多不胜数,如今这些伎俩只有愈发阴狠毒辣,真是令人烦闷。
“霍无舟。”圣人道。
“臣在。”霍无舟领命。
圣人眼眸微微眯,天子气势全开,杀伐决断:“此事交由飞翎卫全权处理,务必查出真凶,严惩不贷!朕,赐你金牌,如朕亲临!”
霍无舟微微惊讶,立即稽首领命:“臣,遵旨。”
德海立刻扶着圣人去取来金牌,亲自交给了霍无舟:“朕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是。”霍无舟此刻只觉得这块金牌有如千金重。
陆宓也是万万没想到圣人竟然赐给了霍无舟金牌,更没有想到的是圣人下了一道圣旨,禁足宜贵妃!
朝阳郡主惊马,陈贵人悬梁自尽,宜贵妃被禁足,这三件事一下就席卷了后宫,一时间整个后宫都在讨论这件事。甚至有人胆大到在御花园妄议,叫圣人撞了个正着,直接拖出去杖毙。之后,再无人敢议论。
而被禁足的宜贵妃,众人都以为她要失宠,可圣人却日日将三殿下带在身边,且钟粹宫的所有用度一如从前。
陆宓在此期间,一直住在皇后的凤藻宫中,众妃每次来皇后此处请安的时候,总是能见到那位朝阳郡主。美则美矣,却总是碍于朝阳郡主素来凶狠的名声,不大敢靠近。
而霍无舟,在半月之期未到,一封厚厚的奏折已经呈上了圣人的御案。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昨天去看了无双,感觉还不错。
以及,蠢作者的这个好像写得有些卡
qaq短小的我,哭唧唧
文不知道为什么被锁了几次,感觉失去了力量……
如果有小可爱看到的话,麻烦告诉我一下么么哒
十点半捉了个虫,这段时间为祖国麻麻庆生太嗨了都没来记得自查错别字……
第26章第二十六块肉
重华宫
铜镜前的画着精致妆容的妃子朝服女子,随着日头升起,女子停下手上最后画眉的步骤。镜子中的女人眉如远黛,唇如朱砂,款款一笑,端庄秀丽。
“素华,准备好了吗?”
“是,德妃娘娘。”
镜中女子赫然就是德妃,德妃缓缓起身,大宫女素华上前扶着德妃,只是眼眶微微泛红。
德妃见状,轻声道:“这是我应得的,你也不需为我操心。”
“娘娘!”
素华说着就要往下跪,而德妃却稳稳的扶住了素华的手。素华含着泪疑惑的看向德妃,只见德妃微微摇头,神色十分的坚决。
“飞翎卫的调查,想必已经送至圣人御案上了。”德妃嘴角微微上扬,毫不慌张:“从本宫做这件事的那天起,就料想到了今日的情景。早或晚,本宫都坦然面对。”
素华红着眼,不想娘娘还为自己担心,迅速的擦掉了眼泪,冲德妃露出个笑来:“奴婢陪娘娘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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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刚刚下了早朝,就有小太监匆匆忙忙的来寻德海说了几句话。德海听了脸色不大好,却在面对圣人之时恢复了正常神色,低声对圣人说道:“圣人,德妃娘娘自您来早朝就在御书房跪着了。”
圣驾内,圣人阖眸养神,听到了德海的话连个眼皮都不带掀一下。德海见状,退到圣驾外,跟着圣驾一同去御书房。
日光初起,圣驾停在御书房前,德妃听到了圣驾的响动,依旧跪在门前,未曾抬眼一看。圣人走了出来,深深地看了德妃一眼,在路过德妃时,道:“进来。”
德妃面色如常,叩首谢恩。德海跟在圣人身后,听到德妃的动静心中一跳,却不敢妄自揣测。圣人打昨个儿收到了霍指挥使的奏折开始脸色就不好了,今日德妃竟穿着妃子朝服前来面圣,也不知这两者到底有何联系。
可是德海不敢多想,皇家的事从来都不是奴才可以置喙的,哪怕是想想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