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先生,您的制片公司财务拿出了阴阳账,出现巨额亏空,您对投资人怎么交代
宫先生
宫先生!
谭飞航带着母亲的遗书,回到了翠别山庄。
他在翁秀眉的画像前站了一会儿。
那封遗书就在他的手边。
他有些没有勇气去打开它打开它,过往的伤痛就要再经历一次;打开它,就会把母亲最后的话看完,那是留下的最后一点信息。
过了很久,直到天边擦亮,他才慢慢的抽出了发黄的信纸。
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大河的故事吗?
你外公过世的时候,你还小的时候,我曾经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
小象和兔子是好朋友。
有一天,兔子对小象说:我要一个人去旅游了。
小象问:你要去哪里?我想跟你一起去。
兔子说: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那里有一条大河,只能我一个人去。
于是他们一起走到了大河边。
那条河,又宽又大,一眼看不到尽头。
兔子说:我走了。
于是兔子坐上了一条独木舟,沿着这条大河,一直一直向远方飘去。
小象哭了,他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兔子,这让人很难接受,然而他却依然欢快的吹起了笛子,分别的时候固然悲伤,然而如果这是唯一的选择,那么也只能笑着面对。
对不起,小航。
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我得走了。
不要怪你的父亲,我们早就已经分居多年,准备协议离婚,只是为了公众形象,并没有去办离婚手续。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希望你能够愉快的吹起你的笛子,活你的人生,寻找让你快乐的人。
这虽然很难过,但是并没有办法。
终有一日,当你白发苍苍,我们会在河的尽头再次相遇。
那时候,希望你告诉我,你这辈子是幸福的、愉悦的、不曾虚度的。
好吗?
爱你的兔子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无声的落泪。
母亲一动不动的身体,就在这间屋子里,记忆还显得那么的清晰。接着他的生命有一部分就定格在了这里。
他无法原谅谭天和,也无法原谅池念。
他曾经,最无法原谅的是自己。
如今一切都已终了。
在他的心头,似乎响起了笛声。
那条早就冰封的大河,被暖意融化,河水冲破了冰棱,奔腾着,卷着浪花正在滚滚远去。
岸边徘徊的小象,找到了它的笛子,它蹒跚着吹着愉快的乐曲,悲伤又欣喜的慢慢走远。
它不会忘记兔子。
然而它会长大,会有遇见新的,所爱之人。
池晔觉得有些焦急起来。
他给谭飞航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想到这里,他从蔷薇苑5号的大门外走到院子里,准备开车去找人。
他刚走到花园里,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王斌。
王斌跟他有约定,如果不是急事,绝不会直接打电话到池念的号码上。一定是出了大事。
喂?怎么了?池晔问。
你弟弟醒了。王斌道,我刚到医院,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你赶快回来。
池晔一怔。
池念
醒了?
池晔还来不及细想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远处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接着谭飞航的车驶入了院子。
谭飞航从车上下来。
世界还安静着。
两个人就站在院子里互相看着,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在舒放说起这个事之前,池晔甚至没有再打过谭飞航的电话。
太阳在此时挣脱了地平线,露出了第一缕阳光的时候,谭飞航快步走了过来,他在池晔面前站定。他的双眸不再冷清,反而充满了即将汹涌而出的情感。
池晔。他说。
池晔浑身一颤,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谭飞航:你、你发现了?
谭飞航点头。
他该说什么呢或者从哪里说起?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训练营里,年轻的谭飞航误解他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走掉的那个时刻。
他甚至有点恐惧起来。
谭飞航,我
可是这一次,离别没有到来。
谭飞航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他听见谭飞航在他耳边低语。
久等了,池晔。谭飞航说。
以及
我爱你。
一年后。
月华奖颁奖现场。
大屏幕上正在放着《声名狼藉》最后的那一段内容。
成为中学老师的童青找到了在工地上的明小宇。
他们回到了校园。
站在那开满鲜花的凤凰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