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望了眼天色,褚怀霜牵着她继续走路。
现下正是沐浴与放松的好时辰。再过一阵子,她还有事要与人商量,索性就成这时候多陪陪小道侣。
身旁竹林渐远,二人很快到寝殿拿了睡袍,也取了芙蕖精油。
游倾卓才在浴池里泡过,不过那池中富含水灵力,对修炼大有裨益,她又是喜水的妖族,索性随着褚怀霜再入一次水。
褚怀霜放松身心,靠在石壁上看着小道侣收了龙鳞绯衣,瘦瘦小小的身体慢慢游到自己身边,为她搓洗散开在水中的发丝。
她一时兴起,将游倾卓捞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膝上,面朝自己。
倾卓现在为何越来越胆小了?瞧见近在咫尺的俏脸霎时变得粉红,褚怀霜悠悠问,先前你才上山,便自愿要伺候我入浴,还给我搬了木桶到炼丹殿,又助我将衣服
不是胆小。游倾卓摇着头截住话,这次倒是没有偏开目光,双颊却更红了,只是和怀霜太熟了,放不开而已。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怀霜竟是、竟是这么喜欢与我开玩笑的人。
你原以为我是怎样的?褚怀霜饶有兴致地追问。
说不太清,只是觉得很不一样,至少和初见时天差地别。游倾卓嘴上虽这样说,思绪却飘远了。
这一世,她似乎认识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褚怀霜。
现下她面对的褚怀霜,温柔又体贴,身上也无熏人酒气,只剩淡淡莲香,起先依她也纵容她,如今则会拿许多不知从哪本闲书里学的话逗她,甚至放下架子,抱出尾巴给她揉,将她一点点地驯乖,却又不是说什么都听、没有自己主见的乖。
如果没有家仇,没有毓苓血拥有者的宿命,她只想时时刻刻留在怀霜身边,享受怀霜给予的温暖。
她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怀霜。
褚怀霜自然不知她心里在感慨这些,见她迟迟不说,吞吞吐吐,只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垂眸笑道:那倾卓就当是第一次认得我,与我也不熟,如此,便能欣然和我嬉闹了罢?
她说着,往游倾卓的龙鳞绯衣上抚了抚。方才她的小道侣坐着不自在,便将绯衣幻化出了一部分,遮住几处。
这身衣服便是游倾卓的龙鳞所化,褚怀霜摩挲上去,只觉凉丝丝的,光滑且细腻,就像是在顺着鳞片捋一条龙。
这怎么能!约莫是与龙鳞绯衣有所感应,游倾卓的声音又慌乱起来,而后却是严肃道,我和怀霜已经这么熟了,好不容易才熟悉起来,怎好再将彼此视作陌生人!
得了她的话,褚怀霜面上笑容更盛。
她正是在等这番话。
这样罢,既然我们已很熟悉了,你我都是妖族,又是道侣,依照妖族的习惯,我们合该互相给对方看自己的妖身。
说罢,褚怀霜看向游倾卓,想了想,补充道:我指的是你我的全部真身,并非龙角、狼尾这样的一部分。
她先现了白狼真身,给小道侣做示范。如今她体内有毓苓血,已经可以随时收放妖身。
自记事起,褚怀霜便几乎没有现过完整的原身,此时感到身上瞬间热乎起来,厚厚的狼毛沾了水,紧贴着皮,对她而言,是无比奇怪的感觉。
抬起雪白的爪子看了看,从沾满水的狼毛,到底下的肉垫,褚怀霜总觉得它不像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
道侣突然变成了一人高的白狼,游倾卓呆了呆,下意识伸出手去环,想将脸埋入毛绒绒里,却被褚怀霜灵活地躲开,一双眸子满含期待看向她,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
脸上就差写轮到你了。
虽然扑了个空,游倾卓并没有气馁。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潜入水中。
涟漪漾开,水面上冒了几个泡,不到几息的功夫,便探出一对褐色龙角。
褚怀霜从容坐在池中,看着龙角向自己挪来,而后又感觉一股凉意开始盘上自己的妖身,没过多久,她一抬狼爪,轻轻搭在了冒出来的硕大龙首上。
绯色的龙眸与她对视,瞥了眼她的白爪子,将身体又缠紧了一些。
勒得褚怀霜有点难受。她眯起眼,拍了拍赤龙的角,嗔怪道:倾卓,你是属蛇的么?动不动就
赤龙却忽然欣悦地啸叫一声,打断她的话,浸在水中的龙爪扒拉起她的狼毛,大脑袋也蹭过来,趁褚怀霜没留意,瞬间埋在了狼毛之中。
龙尾和龙爪将池水拍得到处飞溅,弄出很大的响声,水也糊了褚怀霜满脸满身。
幸好此处只供褚怀霜沐浴,只要她吩咐侍奉弟子们一声,便无人敢过来,不然眼下这一幕幕,怕是要让那些弟子们吓破胆了。
倾卓别闹!褚怀霜忙抬爪想阻止她,却被龙身缠得一口气走岔,翻了个白眼,差点倒进水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道侣玩水。
她此时只觉小道侣好重,又被龙身缠得动弹不得,目光在赤龙身上来回打量一阵,寻了一处地方,等赤龙刚消停下来,她便张口啃下去。
咯嚓
牙上传来的酸疼,让褚怀霜眼泪都下来了。
小道侣的龙鳞,怎么跟石头一样咯牙!
游倾卓却以为她在和自己嬉闹,等狼牙松开,她立即也张开口,向着白狼一口闷下去。
眼前突然陷入一片漆黑的褚怀霜:
为什么有种即将成为食物的危机感?
罢了,小道侣高兴就好。
陪着游倾卓折腾够了,褚怀霜瞥见她们已经弄得周边地上都是水,觉得差不多了,遂变回人形,一把抱住拱过来的大脑袋,搭着龙鬃一路抚下去。
倾卓,龙鳞是不是会随着境界提高,越长越坚固?触碰到光滑的龙鳞,她揉了揉因为牙疼而肿起来的脸,好奇地问。
方才她啃龙鳞,差点将牙啃崩了,现在都没缓过来。
面前的赤龙点点头,见她已恢复人形,便也跟着变回去,双臂划着水,哗地一声投进她怀里。
见褚怀霜皱眉捂着半张脸,游倾卓一怔,忙给她揉揉,担心道:怀霜刚才啃我时磕了牙?一会儿我去弄些药敷一敷。
她揉了一阵,见褚怀霜面露尴尬之色,一张老脸不晓得往哪放,这才放下手,在她面前摆出一副认错的姿势。
褚怀霜体内有毓苓血,单是方才那一阵子,便已自愈了,见小道侣褐色的发丝乱糟糟地挡着脸,披散在肩,她唤出一把玉梳子,沾着水,小心翼翼地为她梳发。
头发全散了。褚怀霜边梳,边故意用嫌弃的语气道,不像话,闹得这么疯。
游倾卓马上不动了,只是笑吟吟地看她将自己的发丝从水中捞起,理顺,又取出一枚玉簪,在自己头上盘好。
怀霜手艺真好。她由衷称赞完,突然在褚怀霜右颊啾了一口,我无以为报,只好用这个做奖励了。
慢条斯理给她盘完头发,冷不防遭了这一下,褚怀霜先是一怔,而后俯下脸,趁她还没挪开,凑近了悄声道:倾卓闹得这么疯,我也喜欢。
只要是倾卓,闹得再疯,她都喜欢。
褚怀霜一旦收起妖身,体温又恢复了冰凉,甚至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冰凉的气息拂在游倾卓脸上,很快下移,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游倾卓本是不畏寒,这时却被她冷得打了个哆嗦,又很贪恋此刻的感受,心里不舍,遂将热息渡了过去。
二人即将离开池水时,游倾卓瞧见岸上的玉瓶,忙提醒褚怀霜:怀霜,芙蕖精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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