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2 / 2)

gu903();但瞥见褚怀霜又恢复寡淡神情的脸,游倾卓将刚生出的念头收了回去。

看样子只是怀霜不晓得要怎么哄她,情急之下做出的决定。

褚怀霜实则也是忐忑,但发现怀中的少女不哭了,只是怔怔看向自己,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哄孩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褚怀霜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明明游倾卓已不是孩子了。见游倾卓安静下来,她拎过桌上的食盒,打开,将饭菜一碗碗拿出。

游倾卓瞧着她的动作,忽问:师父,我是不是病了?

褚怀霜的手一顿。

掌门给我搭了脉以后,我就被您带到了这里。游倾卓垂眸,低声道,先前我听爹娘说过,闹瘟疫的时候,得病的人会被隔离,十天半个月不能出来见人

你没有得病。褚怀霜截住话,你只是

她欲言又止,尽量将声音放柔,劝道:先吃饭罢,吃饱了,为师再告诉你。

游倾卓见好就收,点点头,抹去眼泪,乖乖坐到桌边,看着褚怀霜揭开一个瓦罐,鲜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好香,今天有黄焖鸡?

有。褚怀霜将一双筷子递给她,和中午一样报起菜,还有青椒炒肝,糖醋藕丝

游倾卓边听边给自己盛了碗饭,等褚怀霜报完,她先夹了一筷子藕丝送进嘴里,扒着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她想听听掌门对毓苓血的打算,以便进一步考虑感情培养计划,吃饭的速度不由得快了几分,一吃完就目不转睛地看向褚怀霜。

她用饭时,褚怀霜也在斟酌措辞,斟酌来斟酌去,还是实话实说:你的血的确能治疗伤势,且见效快,掌门夫人我母亲的伤已在好转了。

游倾卓没有打断她的话,继续安静地听下去。

只是我母亲的伤,目前世间只有一种药可救。褚怀霜与她对视,那便是赤龙族六百年一现的毓苓血。既然你的血能为母亲医治,也只有一种可能。

师父的意思是我不是人族,而是赤龙族?!游倾卓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这、这怎么可能!

但见褚怀霜伸出手,捏住自己颈上的玉佩,问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这枚玉佩,在游倾卓拜入褚怀霜门下后,终究又作为结缘信物,被戴到了褚怀霜颈上。

游倾卓困惑地问:这不是我的家传玉佩吗?

确是如此。褚怀霜点头,犹豫片刻,还是继续说下去,将你安置在此处后,我便下山拜访了你的双亲。你并非他们的亲生女儿,而是他们在浣衣河中捡来的弃儿。

她顿了顿,至于这枚玉佩,则代表着你真正的身份你应是赤龙族的少族长

游倾卓听着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的话,十分配合地将惊异、慌乱、不安等等的情绪做足了戏,最后又含着眼泪道:那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回爹娘身边了?我是赤龙族人,又有这么宝贵的灵血,要是留在爹娘身边,爹娘肯定会遭到牵连!

这也是我们将你安置在此处的缘由。她注意到褚怀霜暗暗叹了口气,又听褚怀霜道,赤龙族早在十五年前就已分裂,恐怕有很多人都在四处寻你。我的母亲一旦伤势痊愈,毓苓血的消息势必会传出去,这是瞒不住的,除非停止治疗。

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褚怀霜沉声道:母亲的伤,要治。你的性命安危,我也会想法子。你生父与我的母亲们曾是挚友,他既道消身殒,我们便要代他照顾你。

褚怀霜还与她说了许多安慰的话,说完便拎起食盒匆匆离去。她尚是丹宗大长老,纳新大典又在进行中,还有许多事务需要由她处理。

不久,夜深。游倾卓披着外袍,到院中闲逛。

这座院落没有看守,由掌门亲自布置的结界笼罩,是她目前唯一能走动的地方,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用考虑离开。

游倾卓也不打算离开,她安静地坐在院中石凳上,数着星星打发时间。

数星星到后半夜,游倾卓的睡意上来,打着哈欠正要回房,忽听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阁下请留步。

游倾卓转过脸,但见院中凭空多出一名女子,乌黑短发披在素白的云纹袍服上。女子手托一面圆镜,面部戴着两只奇怪的圆框,一双赤色眼眸透过圆框朝她看来。

打量完女子,游倾卓在心中轻咦一声。

这身打扮,倒是和上次那位司梦神一样奇怪。

不知为何,游倾卓觉得此人像极了话本中常提的斯文败类,一肚子坏水。

腹诽归腹诽,她转过身,对女子行了一礼,客气地问:请问您是哪位前辈?这个院落周围有结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在下女子一顿,似是不经意地瞥了眼手中圆镜,名唤玄览,周游时碰巧看到此处天象大变,故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游倾卓隐约猜到这是句假话,但她依然问:原来如此,我两天没有离开过这里,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玄览摩挲着圆镜,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打算将阁下送回两日前。倘若阁下没将身怀毓苓血的事告诉褚怀霜,现下就不必被囚禁在此了。

游倾卓一讶,心里想着对方的动机,嘴上故意惊异道:前辈不要诓我,怎么可能有回到从前这种事!

阁下不是已经体验过一回了么?玄览上前一步,推了推脸上的圆框,用居高临下的目光与她对视,阁下的演技的确不错,可惜,要从头演过了。

白衣女子的话虽没有带任何嘲讽的语气,但在游倾卓听来,却是十分刺耳。

多谢您的好意,我不需要重新做选择。游倾卓忽然道,这里并不是囚笼,将毓苓血的事告诉怀霜,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面前这位白衣女子应该也是一位神。但相比于司梦神,这位神的性子却是颇为顽劣,反正她光是听对方说话就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她自然不会让对方如愿。

她的话好像并没有让对方感到意外,只见玄览扬起唇角,眯起赤色眸。

是么?回到过去的机会,仅此一次,阁下可不要逞强。

面对她灼灼的目光,游倾卓摇头,淡淡道:劳烦您特意下来跑一趟了,神。

玄览的笑容更盛,悠悠道了句不麻烦,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随后骤然化作许多白色光点,在院中散去。

次日辰时,游倾卓缩在卧榻上,静候褚怀霜的到来。

她敢选择主动坦白身份,既因为身在梦境无所畏惧,也因为相信怀霜。

对她而言,像上辈子那样不声不响地在怀霜身边待上十年,那才是真正的囚笼生活。

痛苦只要经历过一次就足够了,无需反反复复揭伤疤。

这回褚怀霜来得有些晚。游倾卓听见她穿过结界的声音,趴到窗边朝外面喊了声师父,见她笑容灿烂地向自己点头,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闷葫芦被胁迫了?这笑容未免太假了点。

游倾卓坐回卧榻上,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事,让怀霜笑成这样。

你倒是没有再赖床。拿取早饭时,褚怀霜始终在看她。

看她眸光也含笑,游倾卓觉得心里毛毛的感觉更盛了,但还是对上褚怀霜的目光,笑道:我晓得师父一定会来救我,不知怎的,哪怕再做噩梦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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