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珉姐姐去做祝祷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忘貘族与赤龙族交好,肯定要做些表示,便派了她来。茗柔携着她的手,无意发现她的指甲修剪过了,轻咦一声,你的指甲
含绯面上一热,下意识将五指往掌心缩了缩,小声道:姐姐你别和娘亲们说
茗柔了然,挽住妹妹的胳膊。
和含绯在无人打扰的僻静之地闲聊片刻,茗柔吃了一惊。
你要和娘亲们提婚事?!
含绯点头,要提,不过不是现在。
你当真决定和老祖宗做道侣了?茗柔愕然,传音问。
含绯嗯了一声,有些害羞地垂下目光。
老祖宗说要带我去见司命神。含绯也传音道,倘若司命神赋予我不死的命格,我就可以一直陪在老祖宗身边了。
茗柔没有接话,等着她继续说。
倘若司命神不允许,我也会陪着老祖宗。顿了顿,含绯才接着道,我会转修散妖,这样一来还能在凡界多留九百年。哪怕飞升妖界之后,我也要想办法下来看望老祖宗。
听罢,茗柔点了点头,你能考虑妥当,便是了。我们修士虽有漫长的寿命,但还是不要给自己留下太多遗憾。
她最担心的还是妹妹。妹妹在与世隔绝的境外妖域出世,约莫两三岁便跟了龙族的老祖宗溪云,纵使知道溪云在这十五年中,一直带着妹妹周游凡界,茗柔依然放不下心。
她的妹妹,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爱上旁人了陪伴在她身侧的星辰太过耀眼,又是永恒的象征,举世无双,无人可与之匹敌。
含绯只凭姐姐的神情变化,便能大致猜到她在担忧什么,闻言只是乖乖地应下,与幼时一样捧出狼尾巴,让姐姐揉。
今日我就像老祖宗说的那样,只管高高兴兴庆生便是了。含绯轻声道,比起自言自语,更像是安抚姐姐,让她不必再为自己担忧。
怀着这样的念头,生辰宴上,含绯敬了许多酒,喝得双颊泛红,自己都觉得烫。
午时听溪云提过寻神后,含绯便有些消沉,本着借酒消愁的目的,她没有用解酒的术法,佳酿一杯接着一杯下肚,直喝得天旋地转,醉倒方休。
含绯的酒量与酒品皆随褚怀霜,一醉便安静地睡过去,不吵不闹。
子时将尽。
溪云看完了三块灵笺,也不见含绯回来,料到这傻孩子定是喝醉了酒,便收起灵笺,身形一闪,出现在内岛边缘的海面上。
岛中灯火通明,生辰祭典仍在举办中,好不热闹。
溪云施下隐身术,从赤龙族人之间穿过去,铺开灵识,很快便在族长大殿内找到含绯,由赤龙族长泷诏看护着。
泷诏不喜热闹,见孙女喝醉酒,索性和孙女一起回到族长大殿,搬了个座椅坐在屏风前,自顾自研读术法典籍。
溪云来得悄无声息,然而泷诏还是注意到了她,当即收起典籍,起身朝着空气恭敬行礼:见过老祖宗。
吾来接人。溪云撤去隐身术,淡淡道,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看向屏风。
绯绯已睡熟了,您带她回去罢。泷诏再行一礼,让开路。
今日生辰宴上,她可高兴?溪云没有动,只是问道。
泷诏沉思片刻,如实道:瞧着倒像是在借酒消愁。
溪云点头,没有再问,走到卧榻边,俯身去抱含绯。
身为一族之长的泷诏,此刻像个老管家一样立在外头。他没有问老祖宗为何不传讯,而是亲自过来接人,十余年下来,即便谁也不说,他早已猜到了含绯与老祖宗之间的真实关系。
老祖宗素来喜欢随性而为,只管由着她老人家便是。
她醉得不轻,明日若有人想见她,便直接来海底寻吾。嗅着含绯身上的酒气,溪云头也不回地吩咐完,不做久留,抱着含绯瞬移回盘云之海底下。
把睡熟的小家伙像这样抱回来,也不是头一回。
溪云不喜她一身酒气,打算抱她去暖泉洗洗,又想到书上说醉酒时不宜浸在暖泉里,便在暖泉旁放了张暖石床,将含绯平放上去。
在族长大殿休息时,含绯是和衣而卧,现下溪云要为她擦身,需将这些繁复的礼服全除尽。
夜漫长,溪云得以慢慢松衣带。含绯靠在她肩头,带着些许甜味的酒气萦绕于鼻尖,如同引蜂的蜜糖。
只剩一件素色小衣时,溪云止住动作,贴近怀中的睡美人,按着刚从书里瞧来的法子,从眉心开始,一寸寸吮下去。
睡梦中的含绯似有所感,奈何酒劲迷了她的神志,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蔫蔫地伏在溪云怀里,柔软的眼睫时不时扑闪一下。
师父
忽听她低唤,溪云还以为她要醒来,移开脸应道:为师接你回海底了。
含绯口齿不清地呢喃几声,又恢复安静,呼吸声渐沉。
溪云便继续方才的练习。
为含绯冲洗过身子,溪云嗅着酒气淡下去许多,才唤出浴巾将含绯一裹,捧着回到寝殿,在卧榻上安置好,凝视她安适的睡眼,不知为何,生出些遗憾来。
傻孩子若是没有借酒消愁,此时或许已在考她了,考完还去暖泉,与她行未尽之事。
亏她将灵笺上的内容都仔仔细细记住,竟等来个醉醺醺的傻孩子。
心中虽起了怨恼,溪云并未叫醒含绯,只是给她服下一枚解酒灵丹,以免她宿醉醒来头疼。
灵丹奇苦,苦得含绯贝齿紧闭,柳眉亦紧蹙,竟没将灵丹咽下。溪云想给她喂些水灌药,捏了捏她的腮,见无济于事,只得控制水从齿缝中一点点流进去,听到吞咽声,才松开手。
含绯迷迷糊糊到后半夜,体内解酒灵丹药力发作,让她越睡越清醒,寅时不到就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环顾四周。
她在哪?
含绯伸手碰了碰周围,搭在一片冰凉的柔软上,愕然看去,只见是溪云背对自己而卧,动作顿时僵住。
她什么时候回海底了?
惊异之余,含绯下意识查看自己的情况。
身上只剩一件轻纱小衣,闻不到酒气,应是溪云为她擦身换衣了。
含绯拍了拍脸,突然想起自己临走前和老祖宗相约,回来后要考她书上内容,此时瞧着睡熟的溪云,懊恼不已。
她只顾借酒消愁,倒是把大好时光错过!
第170章共长生三
正当含绯懊恼时,仍搭在溪云脸上的手忽然被捉住。
做什么对吾动手动脚?溪云头也不回地问。
含绯一愕,您醒着?
睡得正沉,被你弄醒了。瞧着面前纤细而白嫩的五指,溪云说罢,启唇含去。
指尖一凉,继而感到锐物轻啮,含绯心中的恼意顿时散去许多。她环上溪云的颈子,歪着头看她啃自己的手,留下整整齐齐的印痕,忍不住笑道:师父,您怎么也喜欢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