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臣会令专人负责印制,考卷印制其间,直待官学考试结束,他们方可归家,其间不可与外面交流。”
齐尚书问,“殿下,考试便在官学进行吗?要提前准备考场。”
“既是官学考试,应考者皆官学子弟,人也不多,我会请旨在昭德殿前的广场应试,岂不一目了然。”
“那臣令他们准备考具。”
荣烺点点头,齐尚书下去安排。
傍晚荣晟帝到万寿宫,荣烺就把让官学生在昭德殿前广场考试的事说了。荣晟帝说,“也成。毕竟是官学子弟。”
荣烺说,“父皇,你要有空,你也去监监考。”
“官学考试,还要朕监考?”荣晟帝好笑。
“官学多要紧呀,里头都是官员家的孩子,这些人以后大半也会当官,成一方父母,掌一方事务。以后也都是您的臣子,您不提前看着点儿。”
荣烺这样一说,荣晟帝也觉在理,“好吧。”
“我准备考三场,考一天半,半天一场。”
“这就准备好了?”
“明儿您跟刑部知会一声,我有事用刑部的人。”
“刑部做什么?”
“得查验学子身份文书,还有相貌特征,以防有人替考。”
“礼部就有专司此事的官员。”
“礼部管的是科举,科举准备多充分。我这就四五天,怪匆忙的。到时让俩人一起来,更有把握。”
荣烺理由充分,荣晟帝便允了。
荣烺做事素来干脆,第二天刑部尚书到万寿宫找公主请示,按荣烺要求准备好刑部老手。待第三日,便是考试的日子。
昭德殿前排开三百张桌椅,笔墨自带,入宫验身份文书时便揪出好几个替考的,身上带小抄的,礼部对此经验丰富,验校官当即令分开关押。
余者学子带着笔墨砚台,凭号入座,准备应考。
因为是进宫考试,穿戴都干净妥帖,坐姿笔挺端正。
齐尚书钟学士方御史都站在昭德殿前的广场中,等着迎接主考官公主殿下。
知道荣烺今日要去做主考巡场,郑皇后特意在万寿宫多留片刻,把自己的肩舆借给荣烺使,“今日是去做大事,必得威风着些。”
荣烺特别高兴,“谢母后,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荣烺问,“我坐了母后的肩舆,母后怎么回后宫呢?”
郑皇后笑,“我还能没法儿回去不成?你只管先去做大事。官学与国子监、翰林院比,没人放眼里。但,官学的重要性其实不逊二者,官宦门第的子弟,有几个是不做官的?若能把官学管好,就是为百姓造福了。“
郑皇后一惯肃穆,此时面带笑意,可见是真高兴。她端量荣烺片刻,便道,“这就去吧,别迟了。”
荣烺便辞过祖母与嫡母,带着姜颖几人一起去了考场。
齐尚书等人正估算着时辰,就见荣烺戴着她的七尾小凤冠,穿着公主的凤氅华服,远远的乘凤舆而至。
如方御史这等更偏向郑太后的臣子,此时见荣烺一身华彩耀眼宫装由远及近,想到荣烺整治钟学士的手段,心下也不禁升起类似“阴盛阳衰”的感慨。
至于钟学士有何感受,便不必提了。
独齐尚书仍是风姿雅致立于夏风之中,望见有宫车自万寿宫而来,笑着招呼二位同僚,“咱们去迎一迎殿下吧。”
钟学士面若玄铁,瞥一眼公主那浩浩荡荡、宫人香车的阵势,心下极是不满,“不会还带着奶、娘吧?”
齐尚书含笑解释,“公主三岁时,奶、娘就回家了。”
“齐尚书真事事清楚。”
“不敢当,听太后娘娘提过一句。”
方御史实在受不了这等对话,抖抖袖子,“咱们去迎迎,公主这就到了。”
于是,三人一并过去迎接公主殿下。
见三位大人过来,荣烺凤舆未降,道,“不必多礼。我虽为主考,但考试之事还得赖你们费心。咱们这就过去吧。”
荣烺早到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她坐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上面撑着黄伞,可做遮阳使用。荣烺望着下面坐的一大片学子,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一时,时辰到。
一青衣官员持一小锣,铛铛铛敲三下,喊一声,“考试马上开始!肃静!”
下面原就坐的挺端直的官学生坐的愈发笔直,齐尚书带着方御史、钟学士捧来封卷匣,当着荣烺的面儿揭开封卷匣上的封纸,取出今日要考试卷,试卷又分了三个油纸袋封存,取出来,分别打开封纸。
然后令发卷师发下去。
官学生们接了卷子便闷头答题,监考的御史们巡查自己的区域。荣烺坐在上头其实没什么事,但她也装模作样的下来巡视一回,一上午,她巡视了三回。
郑皇后回凤仪宫时,远远看到昭德殿前那一片考试的官学生,以及和风丽日下鹅黄色的伞帐。
驻足片刻,郑皇后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带宫人步行进入仪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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