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场里还有钱,于是苏湘玉喊来于磊,让他去买红糖,和着场里自己种的生姜煮了,给大家驱寒。
放学后穆铁和小满也回来了,大家提一桶子,从大灶上盛上汤,一间间宿舍的送着呢。
于磊是那种就算平时说话,都能让人想打死他的人,现在说话当然更难听。
“砖不烧了咱们可就没钱啦,现在还有红糖喝,估计明天咱们就又得喝苞米面拌汤啦,多喝几口吧!”他说。
穆铁帮忙掌勺子,也说:“怪谁,就怪你们自己啊,太傻啦,还以为骗了别人,现在呢,房子房子没啦,家具家具飞啦,你们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啦。”
要不是红糖姜汤足够暖胃,也能叫人心情都好起来,估计今天就有好几个得伤心的上吊自杀。
连着过了两天,大家做完家具再烧砖,就发现烧砖可比做家具辛苦多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再想想万一丢了县委的大单,大家还得回到过去喝粥的日子,就更甭提多伤心了。
而就在大家都累的连嘴皮子都发麻,嚼着白面馒头都没味道的时候,再一次大礼堂开会,苏湘玉就公布了新的管理制度。
以及,余微微,朱小洁和徐文丽这三个极品亲戚,留变成库管和粮倌了,朱琳和王自胜则被她撤了职,成了普通的劳动知青。
然后紧接着她就宣布,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能再烧砖了,还是要集中做家具,突击做出几百套家具来,到时候面向社会换砖,当然,到时候砖的价格还要再压,质量还要严格监督,以后收砖就由朱小洁负责,她要敢收进来一块坏砖,就让她自己赔。
朱小洁站在台上,恨恨的盯着樊一平,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樊一平也不服输,在台下看狼一样看着朱小洁。
而这时候,一直舍不得走,并且顺带在考察古墓的韩慎,听说北京有人给自己挂了电话,正准备进县城去。
见小张和小孔俩人在哪儿感叹一分场的不容易,苏湘玉的不容易,韩慎就冷笑了:“你们真觉得苏湘玉不容易?”
“可不嘛,辛辛苦苦烧砖还被人骗,幸好知青们觉悟高,现在大家一起动员起来了,要不然她这场长可就当补下去了。”
“你们还是大学生了,苦肉计懂不懂?家具换来的废砖才多少,这种事情在工作中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就几块废砖,她就把自己的几个亲信全提到了管理层,然后大家的觉悟也一下就起来了,都不需要动员,现在人人都把农场当家,没人敢有私心,为什么?因为她把一分场和别的分场设成了敌我,现在敌军不堪一击,她的队伍团结一心,整个县城的人都在帮她烧砖,你们还同情她,同情她的以后都别玩政治,因为你们得被人玩死。”韩慎冷笑着说。
这个苏湘玉一次又一次,简直叫韩慎大开眼界。
就这么正手反手,她把农场搞成了一个垄断式的资本企业,偏偏还没人能出她的短处来。
韩慎接到的电话,是从首府打来的,是市上一个姓许的副书记的儿子给他打的。
“韩哥,大干一场的机会来了,咱们有机会可以弄钱了。”对方说。
韩慎皱着眉头说:“边城这种这穷地方怎么弄钱,你最近缺钱花吗?”
“我要结婚啦,当然缺钱花啊。对象长的特别漂亮,对了,她姐你肯定认识,就是你现在所在的那个农场里的小场长,苏湘玉。”对方说。
第56章父子渣男
今天,叶向东居然破天荒的来接苏湘玉了,而且还带着刚放学的穆铁。
“枪就算了,你给我一套全年的《时代周刊》行不行。”叶向东现在看苏湘玉,就跟看阿拉丁神灯似的,说了不够,还得摸摸她的头,然后说:“是不是这样摸一下,杂志就来了?”
苏湘玉翻了个白眼,见小满进农场了,但穆铁似乎不高兴,于是问他:“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怎么不高兴?”
穆铁摇了摇头说:“娘啊,做人可真难,我想要坚定立场真的很难啊。”
“这孩子到底怎么啦?”苏湘玉问叶向东。
叶向东说:“这个你肯定不能答应,因为,今天来了个穆铁的小阿姨,不止准备送我一套《时代周刊》的杂志,还准备送他一辆自行车,但是考虑到你可能会不高兴,所以他不敢收。”
“那个人是谁是梅君吧?”苏湘玉说。
下意识的,她觉得下来一个多月没到过农场的梅君同志也该是到下农场看看的时候了。
就不知道梅君那个姑娘的性格到底怎么样呢。
事实上,就算苏湘秀,只要她不是抱着靠男人‘躺赢’的目的过日子,苏湘玉都不会对她有任何成见。
她希望天下所有的姑娘,都能活的像她一样,自珍自爱,自强自立,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活成男人高攀不起的小仙女儿。
穆铁和叶向东一样的洋洋得意:“我们是坚定的革命家,只接受你的糖衣炮弹,也只接受你的腐蚀!”
所以,如果没有杂志和自行车,他俩就准备背叛她吗?
一大一小,俩渣男!
梅君姑娘其实人挺不错的。
虽然说也姓梅,但是跟梅干菜一家人可完全不同,至少,没到农场给苏湘玉找过麻烦嘛。
不过,据说这姑娘也是个遇人不淑的。叶向东说,梅君在工农兵大学的时候,曾经谈过一个家庭条件很不好的农村小伙子做过对象。
这个男同志虽然家庭成份不好,但是人很殷勤,小伙子也特别会来事儿,才在工农兵大学里读了半年,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生会主席,所有的领导都对他另眼相看。
当然,经人介绍,梅君就跟他谈上对象了。
男同志每天嘘寒问暖,写得一手好字,就跟冯明逊当初对她一样,整天写热情洋溢的信给梅君,一下子就把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梅君给俘获了。
然后这个男同志还托梅母的关系,要给自己在老家的寡嫂在供销社找个工作,梅母也找了,要让给他的四个姐姐安排工作,梅母也安排了。
结果后来,偶然有一天这个男同志的大侄子到家里来玩,私底下却喊这个男同志叫爸爸,梅母于是私底下一打听,才知道这个男同志的‘寡嫂’压根就不是什么寡嫂,而是他自己没扯过证的农村妻子。
偏偏这时候,梅父已经给这个男同志安排了很好的工作了。
这种事情也不好声张,梅家就把这事儿给悄悄压下去了。
于是,一个农村凤凰男,长的还不怎么好,就这样,只靠着梅父一步登天,全家都成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