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料,吴翠花的思维跟她如出一辙,“十副药吃完了,病也好了,有手有脚的不干活,躺在床上挺尸啊?家里现在比不得从前,我已经跟你保生伯说了,从明天起,你就跟着队里上工。”
陆晴川看在眼里,前世,她也是喝完第十付药,就被吴翠花报名下地干活了,生怕少挣了工分。
不过马南湘不像她那么好对付,人家不容质疑地回绝了,“不是你们让我先把身体养好的?刚喝完药,怎么能下地?至少还得休息个把月!”
吴翠花倒三角眼一瞪,“啥?个把月?人家生个伢子也就三十天出月子,你掉个伢子了不得了?我不管,你现在就去菜园里找菜去,川川还等着喱!”
“哎哟,我肚子疼!”马南湘抱着格子铺盖,皱着眉头,声音像只快要断气的猫。
气得吴翠花脸也歪了,“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装病,人家大军都准备出工了,你还跟个大户人家的太太似的,没病躺出病来了怪不得哪个!”
陆晴川不禁暗自好笑,难不成这老妖婆子是准备哪天告诉马南湘,就是因为你不下地干活,所以不能出不出伢子?
她果真没猜错,吴翠花大概觉得时机未到,阴阴一笑,“川川,咱们找菜去!”
吴翠花在队里懒出了名的,虽然林大军当会计后,她便没出过工,但菜园子里的草长得比菜还高,跟前世的场景一模一样。
两人在草丛里翻找了老半天,终于找到二十几棵又黄又瘦的调羹白菜,又掐了十把条奇形怪状的黄瓜,加起来还没半篮子。
“伢子们肚子小,菜吃不了多少,这些够了。”吴翠花自欺欺人地说,陆晴川提着篮子走在后头,“少了也不要紧,我在我那边再找些。干妈,那我先走了啊!”
郭秀秀是个急性子,她耽搁了这么久,估计早就急得跳脚骂娘了。陆晴川甩开大步进了灶房,只听到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再敢吵到我上课,看我不给你把嘴巴缝起来。”钱志彬冷声冷气地说。
郭秀秀毫不示弱,“你上你的课,我讲我的话,少找事,别以为用这样的方式追我,老娘就会答应。”
“什么?”钱志彬双眼里快喷出火来,“追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追你?我追头猪娘也不会追你!”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陆晴川直摇头。马上十一点半了,得赶快把饭做出来,她上前夹两人中间,把郭秀秀往水缸架子前推去,“你们别吵了,都是我不好,弄菜去久了。秀秀,你切黄瓜,我洗调羹白菜。”
她边说边对郭秀秀挤眼睛,郭秀秀想起陆晴川交代过她,男人都喜欢温驯的女子,旋即收声,把黄瓜扔到搪瓷脸盆里。
钱志彬见她不搭理了,也板着脸子走了。
这位校长大人是劝不了了,陆晴川盯着郭秀秀看了许久。
第二百八十四章情况紧急
“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怎么就是不听?”陆晴川好语相劝,郭秀秀吐了口长气,“我也不想跟他吵啊,但回回一见到他,就是忍不住。”
两个人脾气都那么臭,如果都不低头,恐怕一辈子也难走到一起。陆晴川剥着调羹白菜,“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得接受、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臭脾气。”
“哪个喜欢他呀?嘴巴比屎坑还臭。”郭秀秀嘴硬,但陆晴川早已经看出来了,她是愿意改变的那一方,至少刚才示意她休战的时候,她照办了,这就证明她很爱钱志彬。否则的话,像她这样刚硬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忍让?
吃过中饭,陆晴川上了乡里。赵涛递给她两封信,“你这个亲戚好奇怪,明明是同一天发的信,为什么要分开寄?这样不是浪费邮费吗?”
“不晓得呢?”陆晴川装作不懂,她看了眼信封就明白了,一个信封上的邮票贴得很端正,另一张却贴歪了。
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撕开了邮票端正的那封信,信很长,前后都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陆晴川的目光有中间那句话上停留了许久,“于卿恩重如山,定当全力以赴。”
陆晴川一看,心中大喜。李大伯不是想告诉她,朱大叔跟赵大叔是远征哥哥的大恩人吗?这么说来,她的推断没错。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心惊胆跳了,朱大叔、赵大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们都差点性命不保,扔在这穷山旮旯里,那远征哥哥怎么样了?为什么李大伯只字未提?莫不是让她亲口问他们?
她越想越急,把信装进书包里,脚下生风地往落烟坪赶。刚过龙河潭桥时,对面横路上有一队人马拐了个弯,走到她前头了。
领头的那个不是马春花吗?看样子又是要搞事啊!陆晴川立马低下头,压了压草帽沿,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头。
见到他们气势汹汹,迎面而来的人们避之不及,都赶紧低着头躲在路边,等他们走远了才敢抬头。
“这又是哪个要遭殃了?”一个妇女皱着眉头,小声问着旁边的男人。
“这么大一群人出动,能有什么好事?这年头,活着真不容易。”男人边摇头边说。
这时,前面一个精瘦的老太太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我隐隐约约听到是去落烟坪的。”
陆晴川一惊,顾不得许多,拉住了她,“大娘,你说他们要去落烟坪?”
老太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觉得她不像坏人,“对啊,刚才迎面走来,领头的那个女人是这么讲的,说什么就在落烟坪,抓到能立大功。”
坏了!想起前世的事,陆晴川大惊失色。那时候的她,只顾着拼了老命挣钱、挣工分,一门心思扑在林家一家人身上,只晓得队里来了三个快断气的人,至于他们后来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曾留意过,就听说是给小红帽带走了。
眼看着马春花他们已经上了前面的坡了,陆晴川转身上了小路,一路狂奔。她必须赶在小红帽前头,朱大叔和赵大叔于远征哥哥有恩,也就是她的恩人,她一定要保全好他们。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干狗岭,陆晴川远远望到那群一身绿的人已经在那边弯上冒了头。还好,赶在他们前头了。
想要救人,恐怕凭她一己之力不成。陆晴川跑上了周保生家的禾场,这事得有大队领导的支持才行。
不料灶房里吵吵闹闹的,陆晴川一看,是林大军和马南湘那两个冤孽。好像是林大军逼着马南湘上工,马南湘不愿意,所以,来找周保生评理。大概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两个人闹得面红耳赤。
情况紧急,陆晴川没心情听他们的家长里短,对周保生招招手。
周保生会意,起身要出来,却被马南湘拉住了,“周支书,这事你必须给我作主,我身体还没养好,怎么能上工?”
周保生急于摆脱她,看小陆神色慌张,想必出了大事,他拨开马南湘的手,“行,不上就不上。”
“人家坐个月子都没她休息得久,总这么在屋里只吃不干怎么办?”林大军又拉住了他,“保生伯,我们讲她不听,你帮着好好讲讲。”
眼看着马春花已经上了干狗岭了,陆晴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进去一掌推开林大军,拉着周保生大步往外走。
“小陆,出什么事了?”周保生停在禾场下的土阶前,不住地环视四周。自打认得陆晴川的那天起,他就没见她如此慌张过,心也不由得一紧。
陆晴川压低声音说道:“周队长,今天我才得知,朱大叔他们是我李大伯的朋友,现在马春花来抓他们了,请你务必要帮忙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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