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陆,这几年多亏你了。”
周保生一开口,陆晴川便猜到他后面要说什么,于是赶紧截住了话头,“周支书,我的建议再好,也得你跟周队长接受不是?所以啊,功劳都是你们的。”
“这女伢子!”周保生两口子乐呵呵的看着她,就像看着娥一样。
“志刚哥还没回来吗?”陆晴川来了好几回,想打听李远征的消息,可连周志刚的影子都没见着。
周保生对这件事略知一二,李远征是个好后生,他一再交待周志刚,要尽全力保护他。他担心说多了会让陆晴川更加着急,还是选择了宽慰,“应该这两天就回来了,你不用太担心了,小李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嗯。”陆晴川点头赞同,远征哥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接着,大家又聊到了公社食堂,据说周麦生去看过了几回,生意还不错,就是账面上没剩多少钱。
“呵,林家那是些什么人?到了嘴里的肉还舍得吐出来?”说到他们,伍月婵一肚子火,现在周保生风头正盛,被他们扯了后腿怎么办?
周保生叹了口气,“眼下不是没办法吗?刚儿和洛小姐都在,把那两个家伙留在这里,肯定会搞出事来。”
陆晴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原来制定的计划也暂时搁浅了。反正来日方长,对付他们,不靠这一两天。目前最要紧的是,把典型树好。
有了曾书记的指示,各个乡和生产大队做出了积极响应。果真从第二个星期起,黄婆店乡派来了第一批参观学习的生产队长和知青。
由于今年落烟坪早稻下早了半个月,其他生产队的秧苗才寸把深,这里已经开始插秧了。
众人一下干狗岭,就感受到了忙碌而欢快的劳动氛围,大家一边劳动一边聊天、唱歌,干劲十足。
莫乡长郁闷的望着身后的生产队长们,一个二个无精打采,像发了瘟病的鸡,“都给我精神点!”
“人家天天吃干饭,一个月吃一次肉。哪像我们?一年有几个月粥都喝不饱。”汪队长不服气的抱怨着,言下之意,是怪莫乡长领导得不好,比不上人家周煌辉。
只是被自己嘲笑了二十多年的落烟坪,神不知鬼不觉成了县里的典范,这让莫乡长心里憋屈得很。莫乡长很不幸的点燃了这根导火索,并将火成功的引向了自己身上。
“一开口就是人家、人家,人家条件再好,也是一手一脚做出来的。哪像你们,就等着天上掉粮食。”
骂完生产队长们,莫乡长又把矛头对准了知青,“同样是下放的,为什么人家样样能干?你们就只吃不干?等下跟人家好好学着点!”
挨了一顿臭骂,众人都不敢说话了,默默的跟着他找到周保生,四下参观学习。
落烟坪的队民们士气高涨,如今他们是全县人民的榜样,那可是天大的荣誉!个个腰杆子挺得直直的,走路都带风,干活更是卯足了劲,让黄婆店的人自愧不如。
陆晴川一大早安排了畜牧组的工作后,就留在学校食堂帮忙。今天参观学习的人多,得准备中饭。
“你说一餐饭就收三角钱,连粮票都不要,是不是太亏了?”郭秀秀很不得劲,整个县的生产队长和知青都要来,那他们得亏多少啊?
陆晴川把洗好的菜捞起来,“先不说乡下人去哪里弄粮票,就说咱们现在是典型,就得姿态高点。如果还挣人家的饭钱,典型还能保得住吗?”
第三百三十九章防人之心不可无
莫乡长站在绿油油的稻田前,心里感慨万千。他们乡的哪个生产大队都比这里的地势要好,可每次就是赶不上好时节,现在秧都还没插呢!
再看看漫山遍薅苞谷草的队民们,个个雄赳赳气昂昂,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哪像他们生产队的,要死不断气,就知道磨洋工。
最让人气愤的,要数畜牧组了。那一群年轻人生龙活虎,晒草料的、打扫的、喂养的、挑大粪的,忙得井然有序。
“你们看看人家,都是人,都是两只脚,两只手,一个脑壳,干起活来脚下生风,你们呢?好像多做一点就会少块肉似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莫乡长头上快冒烟了。骂得几个知青耷拉着脑袋,无回嘴之力,人家确实哪里都比他们强。
虽然周保生心里自豪得很,可他不想拉仇恨,对莫乡长说道:“既然是来学习的,那就让他们实践一下。其实做好这些工作并不难,认真一点用心一点就可以了。”
莫乡长看着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还像柴火棒子杵在那里,有得吃呀?”
“小胡,过来一下。”周保生招招手,对胡向前吩咐道,“这几个知青是过来参观学习的,你带他们去现场劳动一下。”
胡向前看他们几个不情不愿的样子,答道:“好,那我就带他们去打扫猪栏吧!”
顿时,几个人脸都绿了,他们今天来之前,特地换了体面些的衣服和胶鞋呢!猪栏又脏又臭,弄一身的猪屎味,怕是洗都洗不掉。
胡向前假装看不到,把正在猪栏里忙活的江柒仁、江百仁、曹格里喊出来,“把竹扫把和铁镐给他们几个,教他们打扫。”
这三丫的毫不客气,把家伙往他们手里塞,又给另三人找了扫把来,手把手的教,硬逼着他们干。
看着他们苦哈哈的样子,莫乡长直摇头,“唉,这些人啦,就像磨子,你推一下,他动一下。都是城里来的,区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有了对比,周保生的自豪感更强了。幸好这帮伢子分到了他们生产队,要不然现在脑壳痛的是他了,“可能还没做习惯,慢慢就好了。走,咱去那边瞧瞧去!”
几个知青在猪栏里像扭秧歌似的,既怕踩到猪屎,又怕猪拱到,拿扫把、铁锹,都是翘着兰花指。腰也舍不得弯,活像个提线木偶。
他们越是这样,曹格里就越憋着劲使坏。这不,一块新鲜出炉的猪屎飞到了那个叫田丽丽的女伢手背上,她大叫一声,手上的扫把甩到了甩到了女知青张小花的背部,水红的夹衣上沾满了猪屎。
这张小花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马脸一沉,吓得田丽丽一哆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有意的喽!”张小花扬了扬手里的扫把,阴鸷地命令道:“赶紧转过身去。”
田丽丽哭丧着脸央求道:“张小花,我就这么一件夹衣,你意思一下行了。”
“好。”张小花扯了扯嘴角,笑得阴恻恻的,将扫把插进桌子堆搅了几下。然后狠狠一扫把盖过去田丽丽背上、头发上、屁股上全沾满了猪屎。
卧槽!这女人下手真够狠的,曹格里眼睛都瞪圆了。还是他们组的女伢子们好,又懂事、又能干。
受了委屈的田丽丽“哇”地哭出声来,张小花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装模作样的打扫。
正在那头参观的一堆人闻讯赶来,望着她们哭笑不得。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