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蜈蚣!”有人小声惊呼道,隔凉床近的人,只感觉头皮阵阵发麻,迅速地往后退去。周保生三人也立马起身,闪到一旁。
大家屏气凝神,注视着大蜈蚣一节节地从竹床里探出来,足足有半尺长,看着十分骇人。众人无不心惊胆寒,这么大的蜈蚣,毒性一定相当大了,要是被它咬一口可不得了。想到在这里,大家又不约而同地往后退。
眼下,就只有几位大队干部和陆晴川离凉床最近了。
大蜈蚣的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爬到了碗旁。它先绕着碗转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危险,便利索地爬上了碗,在露出汤面的那块荷包蛋上啃噬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听得众人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这家伙吃饱喝足后,慢悠悠地钻进了碗里,尾部喷出一阵清烟,众人急忙捂住了口鼻,生怕不小心吸入毒气被毒死。
就在大蜈蚣趾高气昂钻回竹床的一刹那,一只红冠大鸡公扑腾过去,一口啄住了它的脑壳,大蜈蚣扭动了几下,就被鸡公吞进了肚里。
“你们都看清楚了吧?毒死钱校长的,不是陈小凤,而是这条大蜈蚣。”周保生朗声说道,如果哪个有疑问的,可以把这碗荷包蛋吃了试试。”
众人个个惊魂未定,哪个敢以身试险?
“如今,这案子算是了结了,大家散了吧!”
周保生刚说完,林大军便站了出来,“老支书,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吧?我记得,你们家这张凉床是旧年才打的,可那蜈蚣至少也得三五年功夫长那么大。蜈蚣一旦造了窝,就很少搬家的。所以,我怀疑,这蜈蚣是有人恶意放进去的。”
言下之意,直指周麦生两口子。
“是呀,我也认为这是人为的。”说话的是林家寿,“去年我们家大贤回家省亲,家里的鸡肉里,也中了蜈蚣毒,若不是发现得早,差点把咱们家给灭门了。想必大家还记得,轩儿也被蜈蚣咬过。”
这口恶气他已经忍了一年多了,一直苦于找不着报仇的机会,眼下机会找上门来了,他绝不轻易放过。
“不会吧,咱们队里有养蜈蚣的人?哪个连命不要,养这玩意啊?”周天顺觉得难以置信,那玩意毒性太大,看着都怕,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养?
“挨家挨户地搜搜,保准有结果。”林家寿说这话时,睇向了林大军,众人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来。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林大军不敢含糊,“你们看着我干啥?我为了查桃花河的事,已经好久没在家了,是昨天听说钱校长出了事,我才回来的。”
林家寿冷笑道:“哪个说你什么了?做贼心虚。”
“无聊!懒得跟你这种人讲道理。”林大军一惯的清高,林家寿却不肯轻易放过他,“看来你没意见,那咱就先搜你们家?”
“好!”马南湘满口答应了,事后工作她早处理好了,怕个毛线啊?“大军,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让他们搜吧!”
她隐藏在眼里的那丝得意被陆晴川捕捉得一清二楚,呵呵,真不晓得她哪里来的自信。
马南湘似乎胜券在握,扬了扬下巴。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转换成了惊愕,因为,吴翠花捧着一只盒子出现了。
“老支书,周队长,不用搜了,你们要找的东西在这里。”吴翠花很狗腿地将盒子双手捧给周保生。
周保生接过摇了摇,“这是什么?”
“钱校长死的这两天,我总觉得马南湘有点不正常,就偷偷地跟着她,昨天发现她把这个藏在了灰屋里。我趁她不在,悄悄撬开了个缝,哎呀娘哟,你们猜怎么着?”吴翠花说得绘声绘色,唾沫星子乱飞,把众人的胃口吊得高高的,伸长颈项追问,“翠花嫂子,快说,到底怎么着啊?”
“还能怎么着?一盒子大蜈蚣呗!”林家寿嗡声嗡气地插嘴。
不讲话有人当你是哑巴?吴翠花老不快活,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一条褐红的东西嗖地伸出半截身子来,对我喷着黑乎乎的雾气。好在我们家大军从前交代过我,碰到这种情况,得赶紧捂着嘴巴鼻子,省得吸进毒气,被毒死。我照办了,总算躲过一劫啊!”
说完,她谄媚地笑着。
陆晴川满意地点头,对她竖了大拇指,马南湘销毁罪证向来滴水不漏,没有吴翠花,这事办不成。
马南湘铁青着脸,这个老娼/妇,居然敢背地里对付她?
然而,没等她有任何动作,就被郭秀秀扑倒在地,一边骑在她身上大嘴巴子伺候,一边骂道:“你个贱货,害死了钱志彬,老娘打不死你!”
这个时候,林大军绝不可能上前劝架,免得沾自己一身屎。吴翠花早就想治治马南湘了,只差没亲自动手,站在近前,瞅着满脸是血的马南湘,心里那个痛快呀!
揭开了真相,众人也不含糊,“怪不得这婆娘一个劲地说是陈小凤害的钱校长,原来是想栽赃!”
“反正他们家一家人,就是挑窑货摔了,没一个好的。”
“周支书,凶手抓住了,还是交给公安,赏她一粒花生米得了。”
……
周保生让郭石匠扛走了郭秀秀,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睥睨着地上打得像个猪头饼的人,“马南湘,有句话叫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加害钱校长?”
第四百六十八章狗肚子盛不住二两油
事到如今,马南湘自知狡辩无用,不给个交代是不行了。
反正钱志彬已经死翘翘了,她正好可以来个死地对症。
主意一定,她缓缓扬起脸来,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见犹怜,“周支书,周队长,各位乡亲,我一个弱女子,不是被钱志彬逼得走投无路,又怎么会狠得下心来下毒手?”
哟,有隐情啊!周天顺动了八卦的心思,大声问道:“小马,那你也得说说,他是怎么逼你的吧?”
“对啊,快说!”众人附和。
马南湘的脑袋瓜子转得跟陀螺似的,很快,一个故事在脑海里成了型。她抹了把眼泪,半遮半掩地答道:“我晓得,在场的各位都对钱校长非常敬重,可你们有所不知,他其实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听到这里,郭秀秀挣开她老爹,袖子一捋,“姓马的,钱志彬已经死了,你要栽赃陷害他,得问问老娘的拳头!”
周保生制止了她,“秀儿,你先听她把话说完。”
“秀秀,你倒贴着追钱志彬,他都没有答应,你晓得是为什么吗?”马南湘故意气郭秀秀,这女人,原本是她用来对付陆晴川的棋子,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投靠了陆晴川,这次歪打正招,弄死了钱志彬,多刺激刺激她,让她殉情了省心。
钱志彬是横在郭秀秀心口的那条刺,“他答不答应,关你屁事!”
见她恼羞成怒,马南湘阴在心里乐,兀自往下说:“两年前,我无意中发现,钱志彬把华儿按在草丛里,剥了她的衣服,在她身上乱亲乱摸,他就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想尽办法给我使绊子。他自己骚扰我不打紧,还引来了康有志,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才走这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