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钱志彬也不客气,“好,那就月薪一块钱,多了我不干了。”
这......周麦生无奈地看向陆晴川。、
“一块就一块,先把东西放宿舍里去。”陆晴川依了他,工资还工资,大不了每个月多给点奖金。
钱志彬的宿舍在陆晴川隔壁,办公室在厂长办公室隔壁。陆晴川还给他配了一台摩托车。这样的话,回落烟坪方便,郭秀秀也跟着他搬了回来,在家带女儿。他时常得回家看看。
新厂房的厂址终于选定了,就在以前马南湘藏钱的地方。这里离老厂近,又在公路边,运输也方便。
等一切落实后,陆晴川风风火火地赶往黄伞坡,给邓大爷和周大娘送药。从古省回来不久,她就听周麦生说,两位老人家的状态都不大好。
起因主要是因为周大娘,她的病情突然恶化了,不光不认得人,连衣服都不会穿了。一只脚上穿好几只袜子,一只脚又光着。
邓大爷不由得特别担心起来,生怕自己死在了周大娘前头,没有人照顾她。就这样,焦虑过度的他身体越来越差。
“川川啊,你大娘要是走在我后头,可怎么办啊?”
前次去探望他们的时候,邓大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担忧地说,陆晴川安慰道,“以后的医术会越来越发达,邓大爷,你莫怕,你跟周大娘的病都会治好的。”
她万万没想到,一切会来得这么快。从厂子里的红旗车上下来,陆晴川见到前方不远处的堰塘边挤满了人,顿时,她心头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陆,你也晓得出事了?”谢老八下了单车,气吁吁地问。
“谢村长,出啥事了?”陆晴川的心悬得高高的,很不希望不好的预感被证实。
原来她不晓得啊!谢老八寻思着怎么跟她讲,只听到人堆里有人喊道:“捞上来了!捞上来了!”
陆晴川跟在谢老八身后往前挤,脚步越来越沉重。
堰塘塘基上,两具湿漉漉的尸体被搁在破竹席上。那是两张熟悉的脸,周大娘神色安然,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手里还攥着一只熟鸡蛋。
邓大爷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使得那双大睁的眼睛更加突兀,仿佛有很多的不舍
陆晴川呼吸一滞,两行热辣的液体从眼眶里滑落。邓大爷憨憨的笑容以及周大娘温软的话语还那般清晰,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他们就这么走了。
“多好的两个人,说走就走了,造孽哟!”一位颤微微的老大妈抹着泪。
“这小老头,平时看他就憨搓搓的,心肠还真是狠啊,居然拉着老婆子一同跳堰。自己死了不打紧,还拉个垫背的。他是怕黄泉路上孤单吗?”
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后生,他被谢老八一脚踹去了老远,“孤单你个头,你晓得个屁!邓老头是拉周大婶垫背吗?他是担心他死了,没人照顾老伴。他是有多无奈才下的手啊?”
是啊,周大娘病的这些年,邓大爷也有病。他就是害怕没人照顾老伴,才一直坚强地活着。他对周大娘如何,所有人全看在了眼里。
“走了也好,两个人都解脱了,好啊!”那位大娘摸出一条白手帕,往邓大爷脸上盖去。
“大娘,等一等,让我来。”陆晴川把手盖在邓大爷眼睛上,冷冰冰的肌肤,感觉不到一丝温度,“邓大爷,周大娘已经跟你一起走了。天堂没有疾病和痛苦,以后,你们可以好好的生活了。”
手用了点力道往下拉去,邓大爷合上了眼。
邓大牛是在众人把灵台搭起来了才回到的,他婆娘跟孩子一道来的。只是他们对癌症的恐惧心理还在,他独自进了灵堂,他婆娘跟孩子站在禾场角没动。
“爹,你咋这么傻呢?就算你走在前头,我也会照顾妈的。”邓大牛哭道。
谢老八听不下去了,两老口病的这些年,鸡蛋跟肉他送过,但几乎没照顾过。特别是他婆娘、孩子,基本上没打过照面,怕传染啊!
“大牛啊,现在两村棺材还没着落,你准备怎么办?”
邓大牛回头望向他婆娘,现在是要两付棺材,现成的都是些杂木拼的,壁板薄,却也不便宜,两付至少八十块钱打上了。
他婆娘装作没瞧见,跟儿子小声说着话。
不看僧面看佛面,没有邓大爷牵线,十年前那些山货卖不出去,也就囤不了那么多粮。陆晴川把准备给邓大爷的一百块钱给了邓大牛,“大牛叔,你尽管去问,棺材选好点的,钱由我出。我找过了,他们也没啥像样的衣服上身,你弄两套衣服、鞋袜回来,还有孝衫什么的也安排好。钱不够的话,去队里支,由我还。”
邓大牛迟疑了一下,拿着钱去了。
如今正好暮春,陆晴川选了几枝绿油油的柳条。这是落烟坪的老规矩,过了人,要准备柳条和饭团,到了那边赶狗。
还得准备一个茶叶枕。
第五百七十九章生同衾,死同穴
老人们说,用了茶叶枕,尸体不会长虫。茶叶在落烟坪不多,一个枕头得用十几斤茶叶,一会儿不好找。
陆晴川正头痛,余大娘抱着两个白枕头来了,“川川,这是楠木他奶奶让我送来的,她怕你为茶叶枕为难。”
“要不得,东梅婶子装老用的,我们怎么好意思要?”邓大牛打着推迟。
这对枕头陆晴川见过,东梅婆婆之所以做一对,是因为她男人年轻时死在了外头,没找到尸首。她交代林小丫,等她百年归老之后,把坟建大点,把她跟她男人的衣冠一起葬,生要同裘,死要同穴。
“婶子说了,邓大叔是好人,枕头给他们用了她又做。还有,婶子让我问一声,棺材有着落了没?”余大娘对东香婆婆很敬重,吩咐的事她半点不敢忘。
邓大牛答道,“棺材在谭木匠那里选了现成了,估计过一阵就送到了。大嫂,枕头怎么算钱?”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处理的。”陆晴川想了想,“大牛叔,现在婶子跟虎子在哪里我不管,但守大夜和u送上山他们必须到场,省得旁人说闲话。”
邓大牛一怔,守大夜是入殓前一晚上,亡者的子孙后代及亲朋好友陪伴的最后一程,众人围着棺材哭哭停停守一晚上。
到了早上,众人围着哭一场,就得入殓了,然后抬到坟地下葬。
这样一来,得从先天晚上弄到第二天下午,邓大牛为难了,他怕被他婆娘骂啊!万一给虎子传染了,可怎么得了?
陆晴川反问道:“哪果他们的病有传染的话,我怎么没得病?再说了,邓大爷不是怕麻烦你,他会走到这步吗?要是伴大夜你们都不到场,那就说不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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