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险象环生!

第15章诛邪大会(三)

步青云脚踩黑云,悬于云台之上。

卦山灵雾与黑云一接触就被染成了灰雾,飘荡开去,触之尽染,灰雾又往来交织,层层转乌,不多时,原本仙雾缥缈的灵玉场已是乌烟瘴气。

为保宝物安全,道宗山门已经封闭,需清韵宗主开启,可清韵宗主被道宗门人牢牢护在当中,根本没有打开山门的意思。

众修士无路可逃,在灵玉场乱窜,邪气越发浓重。

万佛窟的大和尚们不躲不避,就地打坐,齐声念诵镇邪经文,化出一个个金色佛印,与邪气对抗,但似乎是杯水车薪。

穷奇被秃驴们吵得心烦,对他们龇牙咧嘴。

穷奇,步青云垂眸云台上的诛仙四剑,没有转身,声音如同巨钟般回荡于卦山境内,我们虽不是道宗门人,也在道宗打搅了多日,客随主便,你可不能吃里扒外。

穷奇兴奋地嘶吼一声,低沉笑道:明白。我只送道宗门人往生,脱离苦海,阿弥陀佛!

此言一出,万佛窟秃驴们都露了怒容,奈何正在念咒做法,无暇他顾,倒是有道修帮忙怒骂:凶兽也配念佛!

穷奇循音看去,其衣着并不是道宗门人,颇遗憾地叹气。

忽然,这巨象般的翼虎一声厉啸,扑起翅膀猛地一个纵跃,冲入道宗弟子之间,张开大嘴,一口下去就是两个半只,骨头和着血肉被它甩着脑袋嚼得咯嘣作响,令众修胆寒不已,赶紧远远躲开道宗门人,明白这样下去再无生路,道宗门人终于聚起来要与穷奇对战。

哈哈哈哈来吧,穷奇龇开血盆大口,左右前掌先后一踏,踩爆了吃剩在地上的头颅,红红白白地溅了一地,快,我真饿!

一些道宗门人刚撑起勇气,此时又被吓得哭喊逃离,剩下的互使眼色,合力攻向穷奇。

听到穷奇嘶吼,昆山君终于发现了半空中的步青云。

他不知步青云来意为何,疑惑不解,却也并不十分关心,此时他体内灵气已是翻腾倒海,将肉身冲得痛苦不堪,只待破体而出。

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楼迦亦在半空,正背对步青云,与鸿列真人对战,他只为阻拦,并未下狠手,鸿列真人明白自身实力比不过这位看上去很年轻的修士,看出了楼迦放水,也没法打败楼迦,数招之后便停了!剑,劝说楼迦不要踏错邪道,误信奸邪。

楼迦持剑防备着,并不答言。

广清派与幻真派掌门忧心自家宝剑,一咬牙,偷偷向云台靠近。

此时,步青云终于再度开口,整个灵玉场的人都听到他对昆山君问:你是谁?

历经惊吓的正派修士,逮着机会一起骂步青云壮胆,纷纷喝骂这邪魔蠢笨如猪,修邪道修坏了脑子。

昆山君本不欲理他,可步青云的声音就如同鼓槌敲于心室,一股难以言明的震慑感,使得昆山君不自觉回答:昆山君。

听了回答,步青云依旧漠然着,又问一遍:你是谁?

难道没听见?他又答:我是昆山君。

步青云冷然一哂,再问:你是谁?

昆山君面露犹疑,试探回答:我是戏台。

步青云似乎面露不虞,淡漠道:既是戏台,木造器物,何来称我!

闻言,昆山君勃然大怒,竟不再继续催动气海自爆,反而将周身;灵气全数收回体内,抱琴于怀,五指连弹,声声音波向步青云攻去!

步青云抬手一挥,那数道音波便消音无踪。

所有修士,连穷奇都停下了进食,冥冥中似是被指引着,视线全都盯在了云台之上。

一招就试出悬殊差距,昆山君不肯放弃,双手拨动琴弦连连发招,悲愤大喊:我就是戏台!是器物又怎样!你们人又比器物高在哪里!贵在何处!

步青云还未答言,紧紧跟着清韵宗主,躲于道宗众修中心的灵虚道长,突然回喊道:你们妖邪勾结,祸害道宗!到这时候,还演什么戏!昆山君,枉费宗主给你机会自证清白,你与步青云,果然就是勾结阴尸女魅,害死六高修的帮手!

这一番话,未道出因,毫无证据,就得出了果,但此时无人会去怀疑他的话,看向昆山君的众修,眼神竟像是恨不得他与步青云一起去死了。

昆山君听到这番脏水,又看到众人表现,更是大受刺激,功体不稳,几有散功之兆。

原本只是因为楼迦,只是想让昆山君活下去的步青云,临时改了主意。

他一开口,竟又是刺激昆山君的言论:你无血无肉,不通人性,不知不识,有命无数,能修出什么?能悟出什么?注定只是灵器,何苦化人修行。!

昆山君似被其言语所惑,满面凄惶,难道当真从一开始,就不该化形?可静下心来,转念一想,又觉得此生并无遗憾,只是不懂人心罢了,难道因为不懂人心,就可以否定自己一世修行?

化形是天道允我的,我修的也不是你们这些佛道正邪,我修的是戏,悟的也是戏,与你何干!与人何干!昆山君灵台一清,朗声作答。

步青云依然淡漠着,却道:是了,你是灵器或是妖修,人又凭何来管?道宗又与你何干?你又何必因道宗的欺压自爆修为?

昆山君心中对步青云的敌对情绪尽散,这才发现周身灵力流转交织,尽比先前还要顺畅,竟然也不顾及步青云的邪魔身份,郑重一礼:昆山君受教。

这昆山君与邪魔对答数言,竟然就提升了一阶修为!

底下的正道众修士倒吸冷气,无法理解此等倒行逆施的景象,可事实摆在眼前,却又不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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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难道要覆亡了!为何会有这样的逆天事情,有的修士面露哀戚,竟是忍不住嚎泣痛哭,哭天道不存。

步青云窥其修为,略微讶异,也不妨干脆气死下面的正道,忽而又问:你是谁?

古镇戏台,昆山君笑答。

步青云却摇头,再问:你是谁?

昆山君不解其意,又迟疑了,答:我是昆山君。

步青云再摇头,再问:你是谁!

步青云再三提问,昆山君不禁细思。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是戏台,是化成人形的精怪,是以戏入道的昆山君,我是谁?我就是戏台,就是昆山君,修的是戏,执的是戏,悟的是戏,唱得是众生百态、悲欢离合,唱去过金堂宝殿,唱到过山乡野里,被害过、骗过、救过、路过,不懂的是人心险恶,却并非不通人性。

我何须证明我是谁?

我就是我!

我就是我,昆山君迷惑尽除,再无蒙昧,青衫风骨更为出尘,光是站着,就仿佛演尽了众生相。

他抬首望向半空,回问步青云,你又是谁?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