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而即便是只看到一个边角,也不难看出那摇篮的精致程度。
它边框上绘着繁复又漂亮的花纹,框架依稀是某种贵金属打造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出它漂亮的光泽。
伊莱的目光既被摇篮上的花纹所吸引,又忍不住飘向一旁的两人。
他对他们的发色十分在意。
那明显是女性的一方,有着一头金发。
和他的一模一样。
是你吗?伊莱在心中问着,又不敢将他想到的那个名字念出声来。
他忍不住想继续往下探一点,期盼女人能向上抬个头也好,让他看清对方的脸。
可女人专心致志的照料着摇篮里的孩子,因为关注着摇篮的关系,她不仅没有抬头,反而把头垂得更低了些。
没来由的焦躁感便席卷上了伊莱心间,他拼命想要向下探身,试图制造出一点能吸引那两人注意的动静,可就在他终于又突破了限制,预备挣扎到两人身前时,那之前还悬浮于小屋上方的液体忽而倾盆涌下,暗色的水眨眼间淹没小屋,伊莱被迫随波逐流了好一会,他感到自己被冲出的距离已是连小屋地板都能穿透了,可下方却像依旧没有终点,让他持续陷落下去。
直到被一双有力臂膀接住。
!
伊莱猛地睁开眼,还模糊的视线里便映入一张低头看他的脸。
做梦了吗?
艾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伊莱就盯着艾伦看了好一会,直至对方的脸由模糊变清晰,才眨了眨眼睛。
嗯。他低声应着,感到自己明明是睡了一觉才醒,浑身却依旧像疲惫的不行,暂时一点也不想动。
那双支撑着他的臂膀便手动替他调整了下姿势,艾伦声音里带上无奈:你一做梦就喜欢往床外滚。
唔。
不想动吗?
虽然被艾伦直接这样问了有些难为情,但伊莱还是点了下脑袋:有一点。
他如实回答。
然后艾伦就像是微微叹了口气。
那也还是稍微配合一下我,好吗?黑发青年说,要么你再过来些,要么躺回床上,单是凭靠我的胳膊,大概只能再架住你一会了,你会摔的,
?
什么会摔?
刚醒时还迟钝着的大脑这才注意到似乎哪里不对,伊莱偏过头,当他发现自己的视角与睡前差距实在过大,整个人躺的位置也有些不对劲时,他才终于想起来要朝身下看一眼。
然后他顿悟了艾伦半晌不直起身体的原因。
他在梦里挣扎着想要朝屋内两人靠近,努力扑腾起四肢时,现实里的他显然也是在床上乱动了。
单人床的尺寸到底有限,伊莱整个上半身都已随着这番挣动掉出床外,是艾伦及时伸出的双臂替他当了人肉架子,正横在下方支撑他的身体,才让他没落得把自己摔醒的下场。
眼下,他还正躺在艾伦的胳膊上,
并且才不害臊地说了自己不想动,十分有要赖上对方手臂的嫌疑。
我对不起。伊莱手忙脚乱想要给艾伦减轻负重,然而他目前的姿势并不好发力,四周空落落的缺乏支撑点。
距离他最近的可支撑物就是艾伦。
没关系。艾伦边示意伊莱扶着自己边说,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介意这样接住你。
这话自是一番好心,不过听在伊莱耳里,却是让他更不好意思了一点。
虽然黑发青年给出的共有两个可选项,伊莱能更过去些或者回到床上,但在伊莱看来,头一个选项压根就不在他此刻的考虑范围中。
借着艾伦的帮助才一回到床上,他就忍不住又对艾伦道了一次歉,并谢过对方的帮忙。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收回手的艾伦就揉了伊莱脑袋一把。
他在等伊莱定神的间隙里转身去倒了杯水过来,将温度正好的水杯递给伊莱。
接过杯子喝了两口,伊莱缓缓呼出一口气,看上去像是镇定些了,艾伦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询问起梦的事来。
这一场窘迫说来也来得挺合时宜,伊莱的大脑原本是被梦境内容给填满了,他情绪不可避免的有些低落,结果经由这羞窘尴尬一搅,他再回想起梦,倒是连着艾伦起先做给他的睡前醒后都会在承诺一并想了起来。
来自黑发青年的陪伴安慰便和身世之谜带来的烦恼正相抵,甚至有隐隐压过后者一头的趋势。
伊莱情绪舒缓多了,转述起梦境内容来也条理清晰,他和艾伦飞快提炼出了梦的信息要点。
你觉得,他们很有可能就是你的父母,那个低头推着摇篮的女人就是玖丽莎?
因为伊莱依旧难以将诸如我的母亲之类的词组说出口,但凡是遇到需要用此类词汇作总结的句子,都由艾伦先一步替他将话说出来。
我想不到有其他可能。点了下头后,伊莱道,我过去不怎么做梦,也很少梦到现实里完全无迹可寻的事,他们给我的感觉太亲切了,甚至在听他们讨论该如何应付危险时,我会有点感同身受的焦虑。
艾伦便将信息要点又理了理玖丽莎和伊莱的父亲当年身陷危机,是不得已才将孩子送走,由伊莱的成长地点和上一个相关梦境可知,伊莱是由玖丽莎带着送去安其罗的,伊莱的父亲则和玖丽莎兵分两路,在这期间去了一趟终焉之地。
终焉之地。
将最后这个关键名词提了出来,艾伦轻声念了一遍。
终焉之地怎么了?
霍尔的声音陡然就插/入了话题,这神出鬼没的前辈又是不走正门走墙壁,他从临窗的那面墙壁上钻出来,表情带着疑惑与好奇,显然是对刚回来就入耳的熟悉词汇十分在意。
因为霍尔的加入,伊莱便把他从梦中得来的新线索又复述了一次,霍尔听完后摸摸下巴,往他刚以身穿过的墙壁上随意一靠:这么说来,在等你再去过主事殿一趟,由长老们亲自指点过转换控制技巧后,我们就得立即启程去终焉之地了。
是的。伊莱微微颔首,并看了艾伦一眼。
假如不是被霍尔不经意的一提醒,伊莱都快忘了还有控制技巧教学这回事,他今天离开主事殿前很有些恍惚,艾伦几乎成了他的对外发言人。
金发青年就为自己今天格外的麻烦艾伦反省了片刻,艾伦的视线却是落在霍尔身上。
尽管这位天性乐观的前辈表现的依旧与之前没两样,像是对能够去往终焉之地十分欢喜,但艾伦能感觉到,对方对于前往终焉之地的期望其实已有所衰减,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踌躇。
而让对方充满盼望和踌躇不前的,都是同一名对象。
被限制在终焉之地不得离开的劳伦斯·瓦尔。
可不管获悉了预言的霍尔眼下能不能自如面对劳伦斯,终焉之地都已成了艾伦和伊莱必须得去的地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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