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二三四哥下了衙还没回府,五六七□□十
十一听得头昏脑涨,还好他知道如今哥哥叫什么名字:我哥哥是太子,不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周围所有凤府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靖王府来的个个都震惊不已。
凤淮仁抹着老泪:我的十一郎哎,这话可说不得李总管,你也看到了,十一郎这里,他指了指脑壳,靖王殿下也是晓得的,他现在分不清人,连我都
晓得晓得,李长安勉强镇定心神,宽慰道,靖王殿下知道娘娘身有不适,特意遣了两名小厮和宫女来帮忙照应,小川小彻,白果芙蕖!
奴才在!两个小厮和宫女上前应声。
李长安对凤淮仁道:这几个都是府里精挑出来的好手,小川小彻跟着王爷上过前线,功夫都不赖,白果略通岐黄,芙蕖炖得一手好药膳,留在大人府上,许是能用得上。
当然当然!凤淮仁心知这是靖王爷怕十一郎再跑了,派人来保护和监视着,他也是巴不得,有了靖王府的人在,万一再出了差池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锅。
十一才不管这些人说个什么,他抱着盒子走了两步,回身问道:太子住在哪里呀?
凤淮仁脸一僵,李长安依然笑着,眼风轻轻一扫,那个叫芙蕖的长相温柔端庄地侍女盈盈走上前来,轻声慢语道:
娘娘,这雪玲珑呀,还不是顶好吃的东西,奴婢会做一种翡翠玉蓉糕,比这还要香甜,您要是想尝一尝,奴婢现在就给您做。
这芙蕖笑意莹然,像邻家大姐姐一样让人如沐春风,十一立刻乖巧下来,像是围着一根肉骨头的小狗跟在芙蕖身后往浣风院里走,凤淮仁刚松出一口气,十一却又跑了过来,把食盒往凤淮仁怀里一塞,面带纠结地想了想,再揭开盒盖拿走一颗,吃完后擦着嘴巴对凤淮仁道:
你帮我把这个送给太子,就说我改天再去找他,千万别忘啦!
神武门前席开百宴,皇帝居于高台之上,台下太子居左首,靖王居右首,凤淮仁坐在太子旁边。
内侍官宣读圣旨,一长串的封赏名单上,靖王爷自是最受瞩目。
九珠亲王,统领刑兵二部,如此恩宠,是大晟朝开国以来第一人。
然而理当春风得意的靖王殿下浑身上下却没有丝毫喜气。
三哥,你一直盯着凤相的家仆看,可是那家仆有什么古怪?宁王坐在靖王的隔壁,宴会开始后,靖王就执着个杯子,不啜不饮,面具后一双幽深暗沉的眼眸只盯着凤淮仁身后的一个奴仆看,那奴仆怀中抱着个精美的食盒,宁王谑笑道,莫不是三哥看中了凤相自带的那吃食?
靖王居然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啊?宁王一头雾水,我说什么了就对了?
是那家仆有古怪,还是三哥你看上那吃食了?
宁王还来不及发问,靖王已经端着一壶酒,拿着酒杯走向了对面。
满座的文武百官原本各自推杯换盏,此刻见到靖王殿下径直走向凤相,不由都侧目看去。
凤淮仁眼见靖王到得身前,立刻起身:靖王殿下。
凤相大人,靖王亲自给凤淮仁杯中斟满酒,率先举起自己的杯子,本王久不在朝中,素闻大人劳苦功高,特来敬大人一杯,十一郎在您府上,也劳您费心了!
凤淮仁受宠若惊忙道不敢不敢,翁婿两个喝完酒,靖王眸光微微一转,略显诧异地看向凤淮仁身后的家仆。
凤淮仁本来就为这食盒在头疼,十一留了两个雪玲珑指名要送给太子,按理说凤淮仁理都不必理会,可这孩子如今性情无忌,说风就是雨,万一自己回了府他又追问起来点心送到没,或者哪日十一郎见了太子再问那点心好不好吃,结果发现自己没办到,会不会再耍一通疯。
可这点心是靖王送来的,又是吃剩下的东西,献给堂堂太子凤淮仁只觉得头痛欲裂,养了十五年的儿子都没操过半点心,这短短的时日里却被他要去了半条老命,谁知靖王竟走过来,目带询问,凤淮仁悄声道:十一郎不知为何错认太子殿下做了哥哥,非要留几个雪玲珑,让微臣带给太子殿下,您说这
凤淮仁做哭笑不得状,这可真是愁死微臣了
靖王先前从战场回来,戴的是一副银质面盔,只露出一双眼睛,回府后换了朝服,还改了面具,此时他戴的是一副薄如蝉翼的金丝面具,可以看到他唇角的弧度,像是覆了层冰霜,自然可以由人辨别出他此时的表情定是极为不快,凤淮仁心里一咯噔,知道这话是说岔了。
凤淮仁正思索着补救之法,那边太子殿下却听了个真切,笑容满面地起身,朗声道:
三哥呀,你今儿把母后宫中的雪玲珑全都带走,本宫还正眼馋着,原是为了送到凤相府上去,好一个借花献佛,却不想兜兜转转,本宫的口福,却是你抢也抢不走。
他话语间带笑,全是调侃和自嘲之意,周围的官员只当他兄弟二人拿这点心打趣,唯有凤淮仁察觉到靖王眸中越发冰冷的寒意。
凤淮仁拱手赔笑道:二位殿下说笑,这都是小子无知
大人哪里的话,太子亲自伸手把那食盒接过来,声音轻下去,唯有靖王和凤淮仁能听到,十一郎有此等心意,本宫却之不恭
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靖王冷声,十一郎是本王的王妃,你该称呼他靖王妃,或者三皇嫂。
哎呀!太子轻呼一声,挑眉含笑道,本宫确实健忘了,只是这大婚一日未成,喊皇嫂怕是急了点。
此处离晟玄宗所在的高台距离甚远,皇帝自然是听不到的,而火烛幽暗,其他人也看不到这两位殿下的表情,只有处在两股冰冷空气交锋正中的凤淮仁腿一软。
凤淮仁额头上沁出滴滴冷汗,他以袖揩拭,遮住自己抽搐的面容,心中惊惧不已。
太子素来温雅稳重,怎的会对靖王说出这样有失分寸的话,十一郎虽然还没过分,但圣旨早已定了他的名分,只要皇帝不废黜,他就是靖王妃,太子这话里话外竟是有相争之意,而太子毫不顾忌当着自己的面向靖王挑衅,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给自己透个口风?
想到后者,凤淮仁脊背蹿起道道冷意,如果两个处在皇权最中心的殿下为了十一郎相争这简直不堪设想,大晟皇室最忌皇子争权,若是为了美人而兄弟阋墙,皇上只怕要活剐了十一郎!
靖王定定看着太子,目光冰冷而深暗,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这雪玲珑需得用冰块镇着,方能保得那冰皮不塌下来,太子还是尽快食用,晚了,就不好吃了。
太子也笑道:三哥多虑了,此等心意难得,味道已是其次,说到这里,嗯,本宫已经迫不及待想尝一尝十一郎送来的雪玲珑了!想来味道定是格外好!
他伸手揭开盒盖,嘴角狠狠一抽,这食盒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的底盘凿有许多小孔,绕着食盒一圈铺了细碎的冰,靖王从凤鸾宫中带走时铺了一层,回到王府后又加了一层,冰块化开后水顺着小孔流到下一层去,冷气不散,点心才能保持饱满弹性的模样。
如今凤相带着过来,那冰却是早化了,两个雪玲珑软成了糊糊的一团,那冰皮看上去像足了泥皮,还是被水泡过后软塌塌的一坨,卖相那叫一个难看,味道也不可能还好。
靖王嘴角扯起笑意,朗声道:卖相着实有些差了不过此等心意难得,味道已是其次,太子莫要嫌弃才好。
其他人看不到食盒里的惨状,却听到靖王的笑声,不由纷纷捋须评价:
靖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兄友弟恭,皇上圣明,天佑大晟!
待靖王走回到位置坐下,宁王顶着满脑门的问号:太子吃的那是什么东西,怎的一脸苦相?要不是那食盒看着像是宫里之物,我都以为他吃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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