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妈的!个小黄毛!蒋英哲低喝一声,手放到车门把上就想往外冲,但是下一刻他却瞪大了眼。
那小黄毛刚把皮夹整个抽出,横劈里却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捏住他的手腕,小黄毛连一声呼叫都没有,手指一松,皮夹落下,另一只同样泛着淡蜜色泽的手掌往下一探,皮夹被俐落地抄进掌中,再无声无息插/入韩恕的裤兜,整个过程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那人半分不停留,步子径直向前迈去,要不是小黄毛被这么一吓悻悻地摸着鼻子遁了,蒋英哲几乎以为之前看到的都是一场幻觉,而韩恕从头到尾毫无所知。
蒋英哲的目光追随着那人的身影,浅灰色的T恤,淡蓝色的牛仔,身形十分瘦削,走路奇快,似乎只是眨个眼的功夫他就走到了十字路口,并且迅速拐弯,那一闪而逝的侧脸让蒋英哲认出那不过是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整个场景像是快进过的电影镜头,蒋英哲怔了许久才拼命捶着自己的方向盘,年少时谁没个英雄情结,那个帅气逼人仗义相助做完好事不留名的少年侠士的侧脸从此就牢牢锁在了蒋英哲的脑海里。
《极地生存》的导演刘明绪很有些恼火,这个节目筹备得诸事不顺,临开拍了三个参与人员相继出事,原先策划好的台本不得不进行大刀阔斧的修改,总监陈峮还给他送来一个关系户。
要知道这节目的噱头就是明星探险,最博人眼球的就是险象环生的极地里明星如何像普通人一样生存,安卓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既能带领团队开山劈道,也有能力应对突发状况,如果说顾擎是节目的门面,那安卓就是承重墙。
现在陈峮内定一个小毛孩,眉目精致长身玉立,虽说是做武替的,但是刘明绪知道行内许多武替都是学舞蹈出身,只有花架子没有实战能力,他一个综艺节目的导演也从没接触过靳尧,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整个导演组其他人也都染上不以为然的表情,两个编剧甚至都抗议似的把本子摔在了桌上。
刘明绪再一次跟送人过来的执行助理确认:这是要做领队?不是顶替徐羡的位子?
那执行助理看出刘明绪满腔怒气,不得不赔笑:陈总确实说的是领队,您别看他年轻,身手好着呢,我这有一段他做武替的视频,您看看,他在行内口碑很是不错
我他妈看他古装替身有什么用!我给他在丛林里装上威亚,让他飞几个?刘明绪摘下头上的鸭舌帽狠狠捏扁,既然定了他,还让我在这里试什么镜?外头那一个个,哪个不是有名有姓?把人请来溜着玩?
执行助理心里道这话您跟我说也没用啊,顾影帝走的关系,刘总监钦点的人选,您跟他们尥蹶子去啊,他嘴上却不住笑道:这试镜主要是让您看看他有没有镜头感,他没有幕前经验,这还不得您来调.教嘛,这有您出手,就是块朽木您也一定给雕得圆润齐整了,何况这木头样子还挺漂亮不是?
刘导完全没有克制音量,同站在试镜棚里的靳尧听得清清楚楚,他这才知道顾擎搭了多大的人情进去,他入行两年其实一直都蛮顺的,甭管工钱多少地位高低,他的专业性那是行内首屈一指的。
头一回被人这么看轻,他自尊受损还在其次,只是觉得给顾擎丢人了,然而那种屈辱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不甘和振奋,他看着刘明绪,漆黑的瞳孔里映出簇簇火苗,毫不掩饰自己的锐意锋芒。
刘明绪一眼看过去,竟是心头一凛,那孩子的目光极尽张扬炽热,又含着一丝轻蔑的讽意,这么放肆的眼光无疑很让他不喜,他轻哼了一声,对靳尧招了招手:过来吧!
综艺节目少有试镜,起初靳尧也莫名这能试出个什么东西,直到看到试镜棚里一张长桌上摆着大大小小十来个箱子。
一台摄像机正面对着靳尧,刘明绪不带什么情绪问:看过台本吗?
靳尧看的是最初版的台本,他点点头。
刘明绪伸出手掌,做出一个请吧的姿势,十分轻慢,十分敷衍。
靳尧明白这箱子里都是些什么了,蛇,鳄鱼,白蚁群,电鳗,红眼蛙等等雨林中会出现的危险生物。
靳尧犹豫地看着刘明绪,欲言又止。
这蛇毒牙已经被拔掉了,所以你不用怕它咬你,你必须克服对这种动物的恐惧,其他明星害怕没有关系,但是你是领队,我们宣传的时候也会主打你曾经有过野外生存的经验,鳄鱼是养殖的,你也不用怕刘明绪想,到底还是小青年,也不能把人逼太狠,便好心提醒。
靳尧忍不住打断刘导的絮叨,只问了最核心的问题:都要吃吗?
啊?刘明绪一愣,试镜棚里其他人也都奇怪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靳尧只弧度极小地撇了撇嘴,嘀咕了句:这别的还好,最讨厌蛤.蟆了,丑得一逼,寄生虫还特么贼多。
刘明绪没听清靳尧嘟囔些什么,但是他看到靳尧的动作,眉心都突突跳了起来。
靳尧从腰带上别的钥匙串上取下一把袖珍军刀,一手已经拉开一只箱子外的插销小门,从里面拽出一条一米长小臂粗的白皮花斑蛇来。
一道银芒闪过,室内所有人只觉眼前一晃,刘明绪已经发觉不好,然而他还来不及出口制止,只听一声女人的惊呼响起,零星血点溅起,电光火石间靳尧已经一刀挖出了蛇胆,小小的卵圆形颗粒拈在青年沾着微末血星的修长指尖,靳尧眉头连个褶都没打,一仰头,蛇胆入喉,精致的喉结轻轻滑动,所有人都听到一声清晰的咕咚声。
发出惊叫的女人是编剧之一,此刻眼睛都看直了。
靳尧把死蛇放回去,又去开第二个箱子
停停停!你干什么!刘明绪的惊叫像闪电一样在棚内噼啪乱炸,这是我们从动物园租来的蛇!你在干什么!
靳尧一脸茫然地看过来:台本上不是说要吃这些动物吗?
刘明绪快要疯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哪个台本上这么写了?!
那个女编剧弱弱举手:刘导,初始台本里写过,不列入保护的动物可以表演就地取材食用
表演!表演!哪个叫你真吃了!还有,就算吃那也是烤了吃煮熟了吃谁让你就这么杀了吃!!!
靳尧抹了抹嘴边残留的汁液,低头看了看卧在他手臂和胸膛间的那只小鳄鱼,一人一鳄对视数秒,靳尧悻悻把鳄鱼放回去,那家伙一下子蜷到了箱子的最角落,好似也知道自己也逃过了一劫,连粗硬的尾巴都哆哆嗦嗦颤抖着。
室内弥漫着难言的沉寂,所有人看着靳尧都像在看一个怪物,国外的确有大尺度的野外求生节目,但那都是身经百战的职业冒险家,受众群也多是喜好刺激猎奇的少数群体,华夏有特别的国情,饮食文化传统更是不可挑战,生食活物的不是没有,但现场手刃,刀刀见血,这就特么的很惊悚了!
为什么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青年杀起蛇来比砍瓜切菜还要气定神闲游刃有余?陈峮到底给自己送来什么怪胎!
刘明绪捏着两侧充血暴跳的太阳穴,他需要点时间缓一缓那个画面带来的冲击,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有些怔愣愣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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