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尽管已经猜到了那个他是谁,韩恕还是不死心地,近乎自虐一般地追问:你说谁?
就是蒋英哲别扭着,羞涩着,无措着,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说,就是靳尧啊
最后一击,让韩恕的心脏直沉到了肋骨的最后一根。
蒋英哲弄出来的这情感乌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三个人的相处,他们都是心胸宏阔的人,不会去钻牛角尖。
韩恕坚持我喜欢我自己的,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蒋英哲意识到自己误会靳尧后虽然撒娇撒痴缠着靳尧对他负责,但他依然流连花丛一边和女人走肾一边不要脸地想和靳尧走心,靳尧最后懒得理这两个傻逼,爱守的守,爱玩的玩,爷不管你们两个了。
那年华夏发生了一件天翻地覆的大事,宏时资本联合东洲几大财阀,设立了东洲国际发展银行,向西洲名企大笔发放无息贷款,国内舆论一片哗然,与周晏城同在一条船上的许泽恩蒋英哲等人都成了众矢之的。
靳尧这个保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过港城治安一向不错,群众的矛盾又大部分集中在周晏城身上,蒋英哲遭遇的最多也就是被砸鸡蛋丢青菜,偶尔会有人举着拳头往他面前冲这种小型攻击。
时光在忙碌与喧嚣中匆匆流逝,彼时岁月不算太平,但是日子充实而饱满。
有一天蒋英哲又喝多了,靳尧和韩恕把他弄回自己屋里,那时候靳尧都尽量少和蒋英哲肢体接触,韩恕给他脱衣服盖被子的时候,蒋英哲忽然抱住韩恕,模糊不清地喊:靳尧
一声醉语把三个人维持许久的淡然平和敲开一道细碎的裂痕,韩恕和靳尧都当场怔住。
天台上,两人都有些啼笑皆非的无力,最后韩恕垂了眼,声音轻得一出口就被高空的风当做烟雾一般散去,只留余音让靳尧振聋发聩:他玩儿真的,我知道。
靳尧低低骂了一句操,舒展了一下腰:我过两天离开港城。
韩恕踹了一脚过去:你说什么屁话!
靳尧也不躲:跟你跟他都没关系,我要去一趟G国,有点正事要办。
你他妈孤家寡人两袖清风,你有个屁的正事?
我有病啊,靳尧笑了笑,迎着韩恕你糊弄鬼呢的不屑眼神,郑重点头,真的。
韩恕神色敛起。
靳尧指着自己的眼睛:我最近视力下降得厉害,你知道我在湎北待过我是伤退,丛林里的毒气薰坏了眼睛
韩恕说不出话,他夹着香烟的指尖在颤抖,那么冷淡的一个人,眼眶从里往外,层层浸出猩红的血丝,面庞上甚至染上狰狞。
靳尧失笑:你那什么表情?别大惊小怪的,死不了人,搁别人身上这都跟近视一样,算不了事儿,可我是狙.击手,招子是一点不能坏,这也就是你们这儿太平,要换了个地方,我肯定不能继续干保镖。
本来也就是跟蒋英哲请个假的事,靳尧拧了拧脖子,颇有点头疼地说,但那小子最近抽风,我怕他跟我胡搅蛮缠,所以就跟你说下,明天就走。
韩恕颤着嗓音: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
再实不过。
为什么你不早点说?你是想要回避我跟蒋英哲吧?靳尧我跟你说
拉倒吧!靳尧受不了地趴到护栏栏杆上,你他妈怎么娘们唧唧的?你以为演狗血苦情剧呢?我是半年前约的这个医生,他昨天刚给我回复
我跟英哲陪你一起去。
靳尧叹了口气:韩恕啊,你怎么也不懂事儿了?别人不明白,你我却是清楚的,这个时候你让蒋英哲离开港城,去西洲地界找死吗?
韩恕愣住了。
他问起来你就说我去看望一个战友,很快会回来的。
你保证一定回来!韩恕再三确认。
一定回来。
靳尧孤身离开了港城求医,那个全世界最权威的眼科医生告诉他,他的视神经损害已经无可救治,最多三年他就会彻底失明。
确诊的那天他站在医院长廊的窗边,外面正是黄昏,红霞铺满整个天边,夕阳把他的身影投在白色的瓷砖地板上,碎金流光浅浅摇曳。
那时他很平静,意料之中的判决,没有不甘和愤怒,也没有呜咽和绝望,这世间没有红颜不老没有英雄不殇,他有过盖世武勋有过声名赫赫,他有过年少轻狂有过激.烈情.爱,他这一生得到与失去是一个正比,他认为老天公道,给予他的和即将收回的,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那时候只是想,三年,这三年里他要多看看,把他想看的一切都看个够。
那个被他强行锁进记忆最深处的名字悄然探出头,像是一滴水珠滴在他白绢做底的心脏上,一点一点晕染开来,最后整张白绢上都潮湿一片。
许泽恩,他默念着那个名字,眼前是那个人清俊白皙,冰雕玉琢的脸,那张脸自他出生就融在他的血液里,浸在他的骨髓里,印在他的细胞里,他无数次在梦里牵挂着,他在濒死时始终念想着,许泽恩的那张脸。
让我再看看他。
想知道许泽恩的消息太容易了,彼时许四公子已经是海恩集团旗下最具商业价值的企业海恩Mart的执行CEO,打开任何一份报纸和杂志,都能轻易找到关于他的消息。
许泽恩在港城。
靳尧这才知道,原来许泽恩和蒋英哲早就熟识,宏时海恩和道本那时候是铁杆盟友,他们彼此本来就有许多商业往来,只是这次的签约比较重要,许泽恩必须亲自来港城。
当靳尧推开蒋英哲办公室的大门,落地窗边的人转过身来,时光定格,他好像一瞬间跌入了梦境里。
同样是宽阔的室内明亮得能照出人影的玻璃窗边,分手那年满室苦涩的昏暗,如今这个空间亮堂得刺痛人眼,靳尧只觉得有一道绵长的无边无际的光带在他眼前缓缓流动着。
光带尽头的许泽恩静静立着,面上无波无澜,只有眼睛像浸了水的琥珀,光华流转,先是细细碎碎,继而有大片星辰在他眸中绽开。
流年经转,一别多年,昔日相濡以沫,如今咫尺之距,依然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靳尧无话可说,许泽恩欲言又止。
五年时光磨砺了他们的容颜,淬炼出与当年迥异的气质,许泽恩冷得像经年沉寂的潭,靳尧锐得像出鞘铮鸣的剑。
只是当他们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寂潭涌动,宝剑藏锋,许泽恩跨前了一步,靳尧往门边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撞到了身后的人,蒋英哲带着怒气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来:你还知道回来啊?出远门一声招呼不跟我说,你当我死了啊!
第40章
靳尧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见到周边围了一圈男人。
他视线缓缓莸移在每个人的脸上,许泽恩,蒋英哲,韩恕,钟燃
他此刻躺在钟燃办公室的那张弗洛伊德床上,靳尧哑声问:我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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