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笔戳了戳前面正在睡觉的凌周,凌周感觉到动静,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转过头:干嘛啊?
凌周,祁俞今天怎么没来?
凌周转过身子,反着坐,回答姚曼曼的问题:刚刚在他家刚刚经过他家门口,好像说是发烧了吧,今天休息一天。
姚曼曼平淡的点了点头,心里确是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
肯定有不少人知道那件事,谁知道都没关系,关键是不能让乔诗知道,她一定会拿那件事大做文章。
似乎是想起什么,姚曼曼叫住正要去食堂的凌周:哎!凌周,你要去食堂吗?
是啊。凌周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我跟你一起去。
凌周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姚曼曼:你要干什么?
姚曼曼走近凌周,扯着他的袖子就往外拉,直至把凌周拉进走廊的一个角落里,她才开口:我来找你是关于祁俞的事。
就是祁俞六年前的事情被一家报社曝光了,你看。现在要做的就是千万不要让他想起那件事!姚曼曼把昨天的报纸给凌周看。
第24章
凌周接过报纸,看到上面的标题,眼睛眯了一下,嘴角带有嘲讽的意味上扬着,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而后说道:这什么狗标题。放他妈的狗屁杀人凶手!
姚曼曼皱了皱眉,用食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嘘,你小声点!
凌周反应过来,自主噤声,他转过身对着墙角,换了一副表情,拧着眉毛,一脸凝重地看着报纸上的内容。
五分钟后。
凌周把报纸撕了,撕得粉碎,他将碎片揉成一团碎片塞进垃圾桶。他看着姚曼曼,问道:这件事祁俞知道吗?
他应该不知道吧。姚曼曼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昨天晚上缠着他请教问题,姚曼曼总感觉祁俞生病请假的原因有一大部分是她造成的。
凌周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迅速接通,声音都变得温柔酥麻:喂?想我了?
话筒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凌周一声轻笑,你猜我昨天不回家在干嘛?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天天跟狐朋狗友玩游戏赛车的坏蛋?
那等我今天回去玩你?
好好好,我道歉,对不起,等我回来陪你行不行?
记得把你那些什么占卜球灵摆啥啥啥的收一下啊,迷信也要有个程度,你那巫袍也别穿了,不然我不回来了。乖,回去给你带你最爱的鱿鱼丝。
凌周通完电话,把手机塞进口袋,看着旁边已经呆愣的姚曼曼,俯身在她耳边戏谑笑道:怎么?是看我心有所属,叫别人宝贝所以吃醋了?
姚曼曼翻了个白眼:去,我喜欢的可不是你。
凌周起身,大步走向食堂,嘴里还大声嚷嚷着:知道的嘛!你喜欢的是祁俞!
看着周围人停住脚步回头观望,姚曼曼害羞地涨红了脸,她捂着脸,作势要冲上去打凌周:凌周,你给我站住!胡说什么呢你!
凌周朝她吐了吐舌头:略略略,打不到打不到!
凌周!
·
在姚曼曼与凌周你追我赶的去食堂吃饭时,一位身着朴素,上身是墨绿色的连帽卫衣,下身是牛仔裤的女生从另一个转角走出来。眼神像是淬了冰,看着他们嬉笑打闹。
待他们走远,女生左右看了看,因为是正午,所以走廊上没几个人。她悄悄地走进凌周与姚曼曼待的那个角落,看着垃圾桶里面揉成一团的纸碎片,她迅速地拿了出来,塞进自己卫衣口袋。
祁俞,你可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
祁家大宅。
祁俞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中途被家庭医生叫醒一次,挂了盐水。他睡眼惺忪地靠在床头发呆,旁边躺着还在睡觉的夏佐,手机里循环播放着OvertheRainbow的音乐。
听了一会过后,祁俞突然开始跟着唱起来。
Somewhereovertherainbow.
Wayuphigh.
TheresalandthatIheardof
Why,then,oh,whycantI
祁俞唱到这里停住了,最后几句他没唱出来,不是不知道歌词,而是不想唱出来。
夏佐听着祁俞的歌声,耳朵抖动了几下,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几分,少年的嗓音空灵动听,流声悦耳。
窗外的飘起了雪花,仿佛是在给祁俞的歌声伴舞,像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降临。
祁俞看着窗外发呆,看着外面的雪从小雪花到鹅毛大雪,他抬头看了看盐水袋,里面不知何时已经空了。他伸手拔掉了针头,像往常一样按照惯例吃了一颗Fluoxetine。
·
再繁华的城市也有贫民窟,一位少女坐在书桌前拼着那张破碎的报纸,眼神里有一种坚定与不可明说的恨意。
凌晨两点,她终于将报纸拼凑完整,看着上面的标题与内容,脸上的表情不像个正常的少女,她嘴角噙着笑意:私生子是吗?等着吧。
少女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伸了个懒腰,她把拼凑完整的报纸用塑胶袋保存起来,压在一堆不起眼的文件下面。
离好戏不远了呢!
少女钻进已经有了几个补丁棉被子,她脑子里想的是六年前那件事,她一直隐忍到现在,终于可以翻案了,终于等到这个杀人犯成年了。
她亲眼看见,祁俞把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推下悬崖,亲眼看见的!怎么可能有假!
凭什么他就晕了一下,什么事都没有?凭什么医生一句话,他就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凭什么他就可以因为没了记忆就要脱罪?
她一定会让祁俞想起来的,她要让祁俞永远活在阴影中,她要祁俞跪在那人坟前忏悔,她要让他余生都在牢狱里度过!
少女闭上眼睛,逐渐进入梦乡,梦里是她满意的结果,于是她笑了,笑容扭曲的有些渗人。
·
翌日。
地上的雪已经积起厚厚的一层,外面的世界一片白净,仿佛从未被玷污过的心灵一般。
祁俞无力地趴在床上,他醒了,但是浑身没劲,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机械般地转过头去看夏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