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实锤。
深秋已经彻底冷了,呼吸会在空气中凝结白雾。
因为晚自习的缘故,小林老师八点补习班不得不推迟开课,回家后洗完澡刷完牙,差不多刚好十一点。姜芬芳给他换了一身厚一点的家居服,摸上去毛茸茸的十分保暖。这么一对比,就显得旁边依旧穿短袖t恤的季大少爷骨骼清奇,很有一点“把自己冻感冒就不用参加期中考试接受四百五检验”的二百五意图。
林竞用毯子裹住他,自己端着大水杯检查作业。季星凌在旁边看乐了:“别说,你还真挺像老师的,不如不考北大了,考师范吧。”
“有你一个就够心塞了。”林竞看着满篇狗爬,在骂人的边缘来回试探,“我不是让你练字了吗?”
“你还让我好好学习考五百了,短期内不也无法达成吗,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季星凌理由还挺多,非常理直气壮,“这种事得循序渐进,你要善于发现我的微小进步,并且积极提出表扬。”他一边说,一边抽过对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又还回去,“连老王都夸我了,字能看。”
林竞看了眼自己的杯子,又看了眼他。
“忘了。”您是高贵的洁癖,“不然我重新赔你一个。”
林竞想起银白保温巨杯,选择拒绝。
“没事,我可以换一边喝。”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于一舟,季星凌可能会觉得对方是不是脑子有病,但换成小林老师,大少爷居然还有一种迷之被肯定的感觉。
绝!
林竞在纸上列了列,如果语文100,英语80,数学80,综合190,加起来刚好450。
好像也不是很难。
季星凌解释:“不是,对你不难,对我还是很难的。”
“可他们说山海的期中考试超简单。”
“那是因为你问的‘他们’是李陌远。”而李陌远和你一样不是人,是学习机。
“……但你不也在认真学习吗。”林竞揉揉他的脑袋,爱的鼓励,“没问题的,加油。”
“考不到怎么办?”季星凌向后靠在他掌心,耍赖。
林竞撤回手,很没有感情地说:“那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季星凌猝不及防没了借力点,差点仰躺在地毯上。
“我操!”
“操数学吧。”
“……”
季星凌揽着他的肩膀,苦口婆心:“你是好学生,不要学别人说脏话。”
然后想了想,又补充:“得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尽量优雅地狙击,知不知道?”
林竞继续低头做题,嘴角有些笑意。从季星凌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一点尖尖的虎牙。
于是他把前段时间收到的“你好可爱”卡,全部用意念还给了小林老师。
凌晨十二点。
“你不困吗?”
“你数学做完了吗?”
“没做完,但我申请趴五分钟,不,十分钟。”
林竞正在算一道大题,懒得理他。大少爷正好趁机偷懒,大概是觉得这十分钟来之不易,不能在硬邦邦的桌子上浪费,于是非常自然地转移到了软绵绵的床上。
拉过一点被子,秒睡。
林竞给胡媚媚发了条微信,汇报了一下某人可能又要学到夜不归宿的事。这次季星凌睡得很规矩,只占据了一半不到的空间,林竞做完作业后,站在床边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去隔壁主卧。
床头灯也熄了。
香气淡淡萦绕。
……
清晨的闹钟依旧响得铁血无情。
季星凌从不可告人的梦境里惊醒,有些懵逼地擦了把脸。
林竞摸索着关了闹钟,习惯性用枕头捂住脑袋,只沙哑说了一句:“左边抽屉里有一次性牙刷。”
季星凌有些尴尬地“嗯”了一句,做贼心虚地溜进洗手间。
林竞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又重新闭住,微微侧过身,膝盖也蜷起来。
浴室里充盈着浴液香调,和梦里的一样,都和山野雾岚有关。季星凌不得不用冷水冲了半天脸,好让躁动的血管重新恢复冷静。等他拧开浴室门时,林竞已经换好了衣服:“早。”
“早。”季星凌靠在门上,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君子坦荡,人模狗样,“对了,你昨晚怎么也不叫我一下,我妈说我从小睡觉就不大老实,没踢你吧?”
“还好。”林竞站在洗手台前挤牙膏,“我也挺困的,你只要不把我踹下床,其余都好说。”
“那应该不至于。”
“嗯。”
这他妈是什么没营养的晨间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