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溪刚来这里不久,这两天礼礼不在家,他又忙,冰箱里根本没准备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犯错。
脸是热红的?打开冰箱是想坐进去凉快会儿?季清远打量着这个大冰箱,伸手指向第二层,你那么小,这一层应该能坐下。
庄溪:。
他那么小?
他有多小啊,再小也不能坐进冰箱里凉快吧?
庄溪转身抬头,看向远远,在他面前,自己确实不够高。
开心地接收到他眼里的笑意,他好像又变回了最初游戏里那个远远,带着泽泽和礼礼去吃大蒜,打起来洋洋不手软,有点坏有点狠,但很轻松,一只脚也能跳上天的远远。
不是网上说的吃人的高岭花,不是的那天看到的背上压着冰冷沉重无形重担的远远。
只是眼下一片乌黑,他一定很累,庄溪在网上看到他的行程都觉得累。
庄溪看着远远,欢喜的同时,心里生出一点心疼。
眼前一黑,庄溪的眼睛被一只修长的手捂住,遮住他看向远远的视线,手指冰凉的触感贴在的眼尾,好像被他暖和的肌肤刺激,轻颤一下。
他听到略显悠长的呼吸,几个呼吸后,手拿下,庄溪重新看到了远远。
庄溪脸上没什么惊讶,依然看着他笑,好像对面的人对他做什么他都乖乖任由他做。
季清远五脏六腑都要融化了,世界最神奇之处,就是藏着这样一个人。
衣服穿反匆匆跑下来,一直看着我差点跌倒,带我回家喝东西冰箱里空荡荡。季清远一一数着庄溪的糗事,然后,看进他眸光深处,问:你是我的小迷弟吗?
庄溪笑着用力点头,是的。
季清远也笑了,几年了?
庄溪伸出两只手,十年还多。
那我应该早点发现的。季清远认真说,话里好像有深意。
庄溪在他面前的拘谨少了一分,多了一点对远远的亲昵,他在光脑打字,抬头期待专注地看向他:那我能加你的光脑吗?
没什么犹豫,不需要思考,季清远把手腕上的光脑伸向他。
庄溪兴奋得脸红,这个世界上没多少人能加季上将的光脑吧,小心地把自己的光脑,贴在他光脑上,两个光脑字自此有了联系。
看来,今晚上是喝不到茶了,只能改天来喝。庄溪加了光脑后,季清远说:早点睡,晚安。
庄溪不舍地跟他到门口,季清远越走越慢,在院门口叹了口气,不用送。
庄溪点点头,依然站在门口,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
在庄溪院子里走得很慢的季清远,出了院门后,脚步飞快,回到院外,翻过墙头,依然从窗口进入房间。
动作利落地套上军裤、军靴,推门而出,拿起被挂在门口的军装外套,一秒不停地走向门口。
院外门口处,一辆飞车正等着他,白发老人给他打开车门,季清远一只脚落在车里,另一只脚还没踏上去,似有所觉,侧头向后看。
一个少年抱着一个盒子,急匆匆地向他跑来,柔软的头发在额前飞开,露出光洁的额头,清澈的双眼看过来时满满的欢喜溢出,瘦削身体在宽大的衣服里随着夜风晃荡,踏着月光,踩在他的心上,从梦中一路奔向他。
他大口喘着气在他身前站定,笑得眼睛亮晶晶地把盒子递给他。
给我的?季清远声音比夜色还温柔。
庄溪点点头。
季清远刚接过,他就懂事地站到一边,看向飞车,再对站在一边的老人露出一个笑。
飞车启动后,季清远从后视镜中看到少年伸着胳膊,笑着对他挥手。
光脑上跳出两条消息。
给你吃。
吃了就不累了。
心跳声过于鼓噪,坚硬如冰雕的身体里生出又软又暖的东西,让他喉结上下滑动。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前面白头发的老人感慨。
我再问你一次,你没见过他吗?季清远摸着青色的果子说。
真没有,您对他好奇?要我查查吗?
不用,不用查,不要碰。
这可真奇怪咦,这个盒子真美啊,这么美的盒子里面装得是什么?白发老人回头,过于八卦的视线破坏了他身上的优雅。
季清远扣上盒子,正襟危坐。
今晚看过王医生,就睡一觉吧。老人声音温柔。
嗯。季清远看向窗外的那个越来越小的点,终于应下,嘴角不够平直。
回家的路上,庄溪脚步轻快,嘴巴开开合合,好像在唱一首欢快的歌谣。
回家后,洗漱后躺在床上,睡前给头像一片空白的人发消息。
庄溪:吃了吗?
季清远:吃了。
季清远:谢谢。
庄溪眯起眼睛,手指在光脑上反反复复,想告诉他吃了就不容易累,还会变成大力士,后来想想他本来体质就是是星际顶尖的那种。
他应该很忙吧。
庄溪关上光脑,幸福地闭上眼睛。
一夜好眠,清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登入游戏,今天要带着宸宸去医院。
你很开心。宸宸说。
小溪点点头,当然开心,这两天都是好事。
从宸宸手里接过啾啾,小溪把一张纸条塞给他。
宸宸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宸宸看了他很久,小溪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宸宸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注视着他良久,笑了笑,向医院里走。
小溪弯起眼睛,他早早登入游戏里,来找过院长,说了好一会儿好话,院长笑眯眯地答应他,不止是耳朵,会把宸宸身上所有的伤都治好。
谢谢院长,宸宸他很可怜,他内心纯澈,心地善良,那些丑陋的伤疤不该留在他身上。
当时院长的脸色好像便秘一样,僵硬地点头。
啾啾,宸宸是出来后会更好看。
洗尽铅华,获得新生,从此还是那个干净如月光,坐在艺术殿堂里安静弹钢琴的小王子。
啾啾~
小溪笑着用手指摸着它的小脑袋,啾啾是最幸福的小鸡了,能坐在宸宸的钢琴上听着他的琴声长大。
庄溪没有离开,他坐在石椅上拿着笔思索,在纸上慢腾腾地写,写一句思考一句,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宸宸从医院走出时,看到他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嘀嘀咕咕,看到他后眼睛一亮,似乎有点紧张。
蝉声喁喁,风声轻缓,远处传来白雀和布谷的叫声,头顶上飞机轰隆而过,声音如洪流般向他奔涌而来,经过对面之人时,全部弱化,只有他口中的歌声。
你让琴弦发出叮咛
你把月光投入诗集
昨晚宸宸在琴房里反复创作弹奏一首曲子,他听不到他创造出了多美曲调,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