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问题在星际上不少,出现这一问题的人大多是本来精神力都很强的人,所以星际上对这个问题很重视,研究的团队很多,但一直没实质性的进展。
庄溪点点头,专注地看着泽泽,认真倾听。
这个样子,泽泽就很想把他知道的所有都倾尽给他,因为他们的研究方向从根上错了,出问题的不是精神力,而是身体,精神力不但没问题还变强了。
啊?庄溪和远远一样疑惑。
星际上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这一点吧。
简单地举个例子,人的身体就像装载精神力的容器。
原本身体和精神力平衡发展,后来因为一些刺激,精神力变强了,身体没变化,或者变强的速度跟不上精神力变强的速度,这个容器都对于精神力来说,就过于脆弱,身体承受不住精神力,才会出现精神力对身体造成冲击和伤害的现象。
泽泽指着光脑上最前排几个星际曾经大名鼎鼎的人,对庄溪说:你看他们,每个人在出问题时,都经历过刺激,战场或试炼。
泽泽好厉害!庄溪从心底里发出敬佩。
是真的厉害,泽泽曾经生活在距离星际最遥远的时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理清这一切,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不难。泽泽说。
庄溪弯下眼睛,抱着这颗青色的小果子说:泽泽本来想给远远慢慢调理,没想到发生了这件事,泽泽担心远远,所以拿出这么珍贵的果子,给远远直接提高体质,是吗?
泽泽站起来,不是担心他。
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庄溪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上楼,然后问远远:你怎么没吃?
远远的回答直接而干脆,不舍得吃。
庄溪疑惑地看向他。
那是重新见到你后,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远远轻笑,吃了就没了。
他眼睛里装满笑意,还有浓稠得化不开的情感,专注地倾倒进庄溪心里,那种不知所措,想要看,又不敢看的感觉又来了。
你吃吧。庄溪酝酿半天只说出这三个字,不由更加窘迫。
好。远远盯着他,嘴角上扬,慢悠悠地说:我现在回去吃。
现在?茫然抬头。
他觉得自己奇怪极了,远远在的时候紧张,远远要走他也紧张。
远远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庄溪。
那我送你。庄溪小尾巴一样跟着远远,一直走到门口,咦,飞车没停在门口?
可能停在了小区门口。远远不在意地说。
那我送你到门口。庄溪弯着眼睛说,好像更加开心了。
夜里月光柔软地照在庄溪脸上,眼里藏着零零碎碎的小欢喜,一汪清馨,脉脉温情。
远远眉眼和心同时软下来,好像被他塞了一口棉花糖,软软甜甜,将胸腔盈满。
两人肩并肩走在小区夜灯摇曳的小路上,走着走着,夜色掩映下,庄溪手上覆上一只更大的手,慢慢被包裹在掌心里。
夜灯昏黄,树叶对月摇晃,沙沙地遮住庄溪的心跳声。
手上的温度缓慢地随血液流遍全身,庄溪侧抬头看向远远,嘴角弯弯,眼里的笑是甜的。
还没说你是什么意思?迎着夜风,远远握紧庄溪的手,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身边的人没有声音,远远在心里叹气,亲都亲了,点个头有就这么难吗?
不再给他游移不决的机会,远远硬下心,脸上挂着严肃的神情看向庄溪。
眼睛亮晶晶的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看向他,对上他的视线后,忽然抬起被他握住的手,举着他的手放在嘴边,印下一吻。
轻风吹动远远额前的发,下面一双眼睛怔怔看着庄溪。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轻吻,他在庄溪眼里看出了飞蛾扑火的奋不顾身。
远远,我喜欢你。
这句话不知道在他心里练习了多久,才能在如此紧张的时候,一点不磕绊地说出来。
哪种喜欢?季清远哑声问。
这种喜欢。庄溪踮起脚,搂住远远的脖子,因为紧张睫毛颤抖不止,但他不带一点犹豫地吻上远远的双唇。
少年的吻,不复杂,不挣扎,干净纯粹,一往无前。
季清远呼吸一滞,喉结快速上下滑动,一手环住他的后背,一手拉他到身边的大树后,因为太激动,推向树干的力度没控制住,撞下几片绿叶。
撞到树干上的是他胳膊,庄溪被护在怀里,被抬起下巴,被深吻。
稚嫩的绿叶落在庄溪清瘦的肩膀上,随着庄溪后仰抬下巴的动作,颤颤飘落,拂过两人愈加用力握紧的手,零落在地。
远处传来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树两边的夜灯忽然熄灭,一切在看不见的漆黑中,大树后紧绷的庄溪心跳稍稳,抓紧远远衣袖,鼻尖相触,头更向后仰。
他听不清外面两人最后说好的约会地点是哪里,只记得星河之下,茂盛的树叶下,呼吸交错缠绵中,夜色里人生第一个深吻。
一个小时后,庄溪被拉着从树后走出来时,变成了熟透的小龙虾。
他悄悄看一眼远远,胸腔里的甜能溢出来。
看什么?远远问。
看喜欢的人。庄溪答。
手里的力度更大,庄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此刻连夜风都是甜的。
他从远远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感受,如果现在和游戏中一样,心情能用数字衡量,远远的心情一定超过90了。
到小区门口的路太短了,两个人走得极慢,几乎到了一步一停的地步。
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缠绕黏连,连经过的夜风都变得缠绵,难以分开。
身边的远远忽然松开手,在庄溪前面蹲下,上来,我背你。
庄溪眨眨眼,嘴巴裂开,欢快地跳到远远宽广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被远远背着,慢悠悠地朝前走。
以前在游戏中,是小溪背着远远,现在是季清远背着庄溪。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远远好看的侧脸,庄溪眉眼舒展,忍不住一点点靠近,轻轻亲了一下远远的耳朵。
再亲一口,我就不用回去了。低沉喑哑的声音吓得身后的人立即老实了。
身体老实,心不老实,贴着后背的胸腔里,心跳声张扬。
庄溪看着远远侧脸,心里数着步数,他以为他们就会这样安稳地走到门口时,远远停下了脚步。
他们前面站了好几个人,为首的是杨老,他和身后的人一样,面色极为难看。
你是因为精神力毁了,于是自暴自弃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的吗!
庄溪愣了一下,心里的甜蜜被一下戳破,一一点点流出去,只剩下空落落的紧张,以及一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