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锦对自个儿身体有数,从前就没因为落水而落下病根,这回应当也无碍,但她还是把手腕搁在了医婆的迎枕上。
医婆仔细诊了诊,道:“受了寒,驱了就好了,好在姑娘没喝几口池水。”
听了这话,吴氏安心许多,也就有心思去琢磨顾云锦了。
从她赶到兰苑到现在,时候不长,但吴氏总觉得,今天的顾云锦有些怪。
以前,顾云锦对徐氏不客气,对自己也爱答不理的,但对徐家人、尤其是杨氏,一向都是敬重依赖的,怎么今儿个一反常态,把对徐氏的态度安在了杨氏身上了?
从前还挑个目标,现如今是见谁就刺谁了?
吴氏在犯嘀咕,杨氏也一样。
勉强压着心中情绪,杨氏吩咐医婆道:“不止要驱寒,她还受惊了,再添些宁神的药材。”
顾云锦道:“舅娘,不是该宁神,您把二姐姐叫来,让她告诉我,我到底哪儿得罪她了,要把我推下水去?她不跟我说明白,我喝多少药都睡不踏实。”
顾云锦是叫徐令婕推下去的?
吴氏清了清嗓子:“舅娘,这……”
杨氏一阵头痛,道:“兴许是小孩子打闹……”
“再是打闹,也没有打到水里去的!”吴氏沉着脸,道,“舅娘,府上替我们照顾云锦,我们感激极了,要是云锦淘气,自个儿失足落水,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跟您要说法,可若是推下水去的,您看……”
看看看,看什么看!杨氏后槽牙痛极,再看到医婆那圆溜溜的眼睛,这口气就更憋得慌了。
徐家入官场不久,哪怕徐砚爬得再快,徐家也是新贵。
府里就这么几口人,就没有供奉过大夫医婆,有些状况都是去城里医馆请人的。
出入各府,嘴巴紧归紧,但杨氏也不敢保证医婆不会去外头乱说话。
万一传出去,外头都说徐家姑娘推了表姑娘下水,那可怎么是好?
她敢肯定顾云锦是故意的,先前一个劲儿地揪着画梅不放,专门等到医婆上门,才把徐令婕的事情说出来。
杨氏皱着眉头,道:“你们姐妹素来亲近,你做了什么能让她气得对你动手的事情了?”
顾云锦不意外杨氏会有此应对,憋着嘴,道:“您问我啊?我还想让她来告诉我呢!
做得对做得不对,就该当面说出来,跟画梅这事儿一样,我觉得她做得不对,我就直接说了,她挨了罚,知道错在哪儿,以后就不会再犯了。
二姐姐一句话没有,就这么推我下水,我自问没有得罪过她的地方。
她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您可要给我做主,让她给我道歉!”
杨氏闻言几乎仰倒,还把画梅拉出来说事?还要让徐令婕道歉?顾云锦这是兴师问罪问出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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