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院子里传来木屐的声音。从窗户看出去,见何承举着油纸伞从后院通过耳房旁的偏厦走过来。
少年穿着雨过天晴色的长衫,系着青色腰带,头上戴了块蓝色方巾,再加上头顶上的那顶姜黄色油纸伞,真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自从他把医书抄完后,每天只在东辉院呆上午半天。先跟先生学习一个时辰,再跟陆漫学习半个时辰的针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他都会很乖地在自己家里练习医术,或给病人看病,偶尔再去同仁堂看看。
这个弟弟真的非常懂事,也非常省心。他此时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陆漫笑起来,走出书房,何承也走进了厅屋。
何承过来给陆漫躬了躬身,笑道,“姐。”然后,扶着陆漫坐去椅子上。
陆漫玩笑道,“今天有几位装病的小娘子去找弟弟看病?”
何承低声叫了一声“姐”,脸有些红了起来。
陆漫玩笑道,“怎么,跟姐还不好意思,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
听了陆漫的调侃,何承的脸更红了,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陆漫赶紧道,“好了,好了,姐不逗你了。说吧,有什么事情?”
何承又是请教有关“症积”的问题。
所谓症积,就是长在身体上的肿瘤或者囊肿这些疱块。这个病,医书里有一些说明,多是吃活血化瘀的药,以及针炙。而《回春杂记》里则有动手术把疱块切除的记载,文字不多,也不全,只寥寥几句,后面的应该已经遗失了。
讲了先是喝麻散,病人失去知觉后再动刀,但后面最关键的怎样消炎防止感染等诸多问题都缺失。
陆漫又想到了夜黄花那种药。术后,是不是用夜黄花消炎的呢?
而孙洼在死前,成功地给一位大将军破肚割败肉,只是一位王爷为了排除异己,害死了那位将军,孙洼也被宰了。
不管如何,孙洼做的那个手术肯定是成功的了。那么,先期麻药和后期的消炎药他都是解决了的。
是不是,他在做手术之前,已经找到了夜黄花?
随着孙洼的死,这已经成为一个千古之迷。而那个麻散,陆漫看了记载,有几味药,但何洪老祖宗非常明确地说了,还缺失两味只有孙洼和他几个亲传弟子知道的关键药。何洪虽然也是孙洼的徒弟,却不是孙洼亲传,而主要是他的徒弟传授。
没有麻药和消炎药,至少陆漫不敢做切除肿瘤这样的大型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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