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盏侧过脸和殷荣澜说话时视线忍不住多停留了一秒,浅色的衣服很挑人,攀山又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二者叠加都无损对方身上原有的精神气。
殷荣澜双手插在口袋,目视前方,说话时用余光淡淡一瞥:站在高山之巅,很容易将某种情绪放大到极致。
陈盏不置可否:有什么感想?
高处不胜寒,你呢?
商机。陈盏目光如鹰,双眸中的疲惫瞬间褪去:看那些步行下山的,腿都在打颤,估计连刹车都踩不稳。
殷荣澜微怔:所以?
陈盏:他们需要一个贴心的代驾。说着一掏口袋:我出门时特地带了驾照。
殷荣澜组织了一下语言,正欲开口陈盏先一步拍了下他的肩膀:有钱一起赚,带驾照了么?
没等回答,陈盏又带着审视的目光开口:抬下巴加抿嘴,眼睛左瞄,这是准备说谎?
再好的体力,靠双腿下山后,殷荣澜的身子也有些微微晃动,他就算是耐力相当可以的,更何况陈盏?
然而微微一侧目
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绿光,就像是荒山的野狼。偏偏当事人十分冷静,守在停车区淡定拉客,没过一会儿的功夫还真被他找到一个客户。
陈盏看向殷荣澜,大度道:这单让给你。
原本准备在他开车离开后就叫司机来接的殷荣澜,笑容微微一僵。
赶紧的。等人开车的雇主不耐烦地催促。
殷荣澜在陈盏不用感激的目光中,心中生出几分哭笑不得,充当了临时司机的角色。
过去五分钟,陈盏才重新找到下一个顾客。
一路全靠赚钱的理念死撑。
结算前是迎风屹立的小白杨,到账提示音后陈盏险些沦为一滩烂泥。
开车把客户送到目的地,为了省钱选择坐公交回家。重新回到熟悉的环境,陈盏连鞋都没换,扶着墙靠在门槛上休息。
爬山和健身房,以后我会选后者。他仰着脸喃喃,想喝口水又懒得起身去倒。等到元气渐渐恢复,本着人道主义原则打了个电话给殷荣澜:安全到家没?
殷荣澜的声音听不出太大波动:这次没过十二个小时。
陈盏愣了下,才想起前不久两人的通话内容,爬起来边倒水边说:害怕你做代驾被劫色。
殷荣澜叹道:我很平安。
谢谢你今天请我去爬山,陈盏说着客套话:早点休息。
那头的回答也很平常:你也是。
通话在毫无营养的互道晚安中结束。
作为自由职业者,翌日陈盏毫无负担地睡到十点过后,相较而言,殷荣澜只睡了一半的时间。
公司的气氛比之往常要稍微好上一些。
源瑞不过是新收购,产生的效益完全不足公司收益的百分之一,但因为上次三千万的代言形如打了水漂,拿到赞助后,销售部门重新扳回一局,总算松了口气。
工作间隙缓口气的功夫,项目经理指着楼下停车的男人道:老板来了。
错觉么?总觉得今天总裁的步伐有些疲惫。
是没往日精神。说不定昨夜和女友春宵一度。
从走路姿势来看,男朋友的可能性更大。
气氛瞬间变得僵硬。
发表看法的员工心虚地左顾右盼,确保没有更多人听到。
面面相觑后,压下可怕的想法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殷荣澜路过时停顿了一下,让他们把需要签名的文件拿过来,项目经理抱着文件走上前,递过去的同时佯装关怀:您身体不舒服?
殷荣澜翻阅了一下文件内容,淡淡道:为了一份八十块钱的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林池昂:学会找零,难道我还做错了?!
第9章受伤
项目经理心思百转千回,但他什么都不敢再问。
赞助的事情做的不错。殷荣澜给予肯定。
直至他走远,项目经理仍旧处于发怔的状态,不明白为什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受到总裁褒奖,尤其是在亡羊补牢的前提下。
难不成真恋爱了?
这么仁慈!
喃喃自语后迅速摇头,后面的一名女同事意味深长道:与其相信总裁恋爱,说他开始信佛更可靠。
此话一出,得到大部分人的赞同。
不知道你们在高兴个什么。一直埋头工作的员工抬头冷冷扫视一圈:试想一下,上司从来都是面不改色的算计人,如今还扯上一面仁义的大旗
话未说尽,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殷荣澜并不清楚下属的瞎琢磨,他坐在宽敞的办公室,盯着响个不停的电话,鬼使神差地给按断转而打给陈盏。
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慵懒:喂。
殷荣澜罕见地心血来潮一次,身子稍稍往椅后靠了些,语气平静道:周末要不要再去登山?
那边沉默了一瞬,委婉道:我已经准备去办健身卡。
从陈盏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后怕,殷荣澜脸上带着笑意:如果改变主意,可以随时通知我。
好。对方的回答丝毫不拖泥带水,但一听就知道很敷衍。
殷荣澜也不介怀,又说了两句后才挂断电话。
原本还怀揣着一丝困倦,陈盏在接完电话后洗了把脸重新精神抖擞。
接触过几次,可以判断出殷荣澜不是多话的人,昨晚两人才刚刚通讯过,今天这通来电完全没意义。
发尾在滴着水珠,望着镜子里的青年,桃花眼可以在多情和清冷间来回转换,高鼻梁,皮肤比女明星还白,陈盏得出结论:
不得了,他暗恋我。
三分钟后,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的低低发出一声闷笑,恢复平日里的表情,换了身衣服准备下去买菜。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即使不懂车的人也能感觉到这是一辆高档车,和整个小区的气质格格不入。
此刻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座的男人冷若冰霜,快速地扫了他一眼:上车。
这是陈盏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男主,哪怕原身在困境中疯疯癫癫,意识开始出现混沌时,林池昂的面孔依旧在脑海中相当鲜活,可见恨意。
原身的意识已经消失,陈盏在面对林池昂时并未有太大的心绪起伏,从容不迫地坐在副驾驶座。
系好安全带。车子不停的发警示音,林池昂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等到陈盏系完安全带,林池昂倒车出去时,眸光在斑驳的光线下忽暗忽明:变化倒是很大。
陈盏笑了一下,听出隐藏其中的嘲讽,侧过脸看着他:得出这个结论的前提是,你对从前的我知之甚多。
林池昂对陈盏自然谈不上多了解,他看到的只是原身无限放大的片面。
无视诡辩,林池昂安静地把车开出小区,驶向宽敞平坦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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