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想起系统方才的话,黎舒在心里轻哼一声,看来这人也不是完全没往外边传过消息,只是和别人不同,其他人安插的探子是恨不得把他的所有事事无巨细统统传到自家主子手里,而齐铭瑄的人只对主子汇报他可能遇到危险的情况。

所以才能每次都那么及时的赶来他身边吧,想他以前还觉得一切都是巧合,现在看来,巧合是巧合,只不过这巧合是人为制造的罢了。

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必这次也是吧,黎舒视线落在逆光处站立的男子身上,恐怕只有在他面前,男子脸上的冷厉表情才会转化成温柔。

为什么呢?黎舒想不明白,齐铭瑄是命运之子,是世界意识认定的天之骄子,纵然他年少艰难,只要熬过去了,等待他的将是光明坦荡的未来,权利、金钱、美人,只要他想,挥挥手就会有大把的人自主送上。

不说其他,这次皇帝透露出想为他择一门亲事后,有多少人争着抢着想得到这个机会,京城美人众多,却没一个能入齐铭瑄的眼。

九尾狐通人心,虽然现在用的是普通凡人的身躯,未曾修炼过,但这种天赋技能他还是能使出一二分来,正是因为如此,他能感受到齐铭瑄对他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加深,没有因为他的冷处理有半分消减。

明明有那么多选择,怎么就一副准备吊死在他身上的打算?

扪心自问,他对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也不尽然,若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便不会任由齐铭瑄在他身边一遍又一遍小心试探了。

只是修道之人向来比普通人清醒一些,黎舒知道他和齐铭瑄之间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不是身份、地位,而是世界、时间,因此,他不会放任自己的感情。

从来不曾拥有过和曾经拥有过,毫无疑问,他会选择前者,失去的痛苦,他永远不想体会第二次。

万般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书房里,双方互不相让。

见到秦王和他身后身披甲胄的士兵后,黎城后背的冷汗噌地流下来,兀自稳了稳心神,他开口:秦王殿下,这是本相的家事,纵然您是王爷,也不好插手吧?

家事?谋害朝廷官员性命的大事,左相觉得这只是家事,未免太不把我大周的律法看在眼里了吧?齐铭瑄冷笑,天知道在得知黎舒过往遭受的那些罪后,他心里有多气愤。

殿下莫不是搞错了,本相府里可没有那等胆大包天之徒。这样一顶帽子是绝对不能被扣上的,看着身长玉立的黎舒,黎城眼里闪过一抹恶毒的光,既然这颗棋子这么不受控制,还是尽早毁了的好。

看来早先的不闻不问是对的,这孩子身上流着那个女人的血,怎么可能会乖乖听话,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下这个孽子!

有没有弄错一查便知,当然,若这次是本王错了,本王自会向左相道歉,左相不妨再等等,本王已经派人去捉拿嫌疑之人了。齐铭瑄不疾不徐地说道。

自坐上左相这个位置后,黎城何曾受过这等罪?他倒是没多想齐铭瑄和黎舒的关系,他和秦王一贯不对付,只以为这次是秦王逮着个机会来打压自己。

好!好!既然秦王

臣相信秦王殿下定能替臣讨回公道。黎舒拱手,打断黎城的未尽之言。

黎大人放心,这件事本王必会秉公处置,绝不会姑息罪人。说这话时齐铭瑄故意看了黎城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黎城憋了一肚子气,偏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只能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恶毒隐藏。

审问的事自然不会在这里进行,在下属通报已将犯人缉拿后,齐铭瑄一挥手:人已拿下,劳烦黎大人随本王走一趟。

怕自己带人离开后,黎舒会被黎城责难,齐铭瑄干脆放出话来,将人一起带走。有他护着,想来黎城会有所收敛。

黎兮诺匆匆赶来,只见到黎舒离开的背影。

大哥

听到声音,黎舒回头。

黎兮诺是跑过来的,衣衫乱了,可她现在哪顾得上整理,她执拗地盯着黎舒所在的方向,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下,终于,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她该难过的不是吗?可她心中竟然一点难过之意都没有,只觉得空落落的。叫那一声完全是自然反应,叫过之后她又开始后悔,大哥现在已经和家里撕破脸,想来是不会再理她了吧。

前世那件事发生后,她和大哥之间就断了联系,这次,也会是这样吗?重来一次,她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他重活一世的意义到底在哪,眼睁睁看着那些惨剧再发生一回吗?

别哭。

她听到大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哥站在他身边,眼里是神色依旧温柔,而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大哥。黎兮诺又小声唤了声,她伸手,想向小时候那样抓住大哥的袖子,手伸到半途,颓然落下。

回不去了。

此刻,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一切都回不去了。

照顾好自己。说完这句话,黎舒没有留恋,转身离开。

黎兮诺想去追,却发现脚下仿佛生了根,将她死死固定在原地,一步也跨不出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大哥走向等候在前方的秦王,看着秦王低头,凑到大哥耳边说了句什么,大哥摇摇头,两人相携离开。

她怔怔地看着,直到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

[宿主,女主好可怜哇,宿主不带女主一起走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黎家隐藏的一些真相,必须得黎兮诺亲自挖出来,不然黎家的事,将永远成为她心口一道无法治愈的伤疤。

被困在过去囚笼里的人,是永远也无法敞开心扉迎接未来的。

心口上这道从前世带到今生的伤疤,只有黎兮诺自己能够治愈。

子舒,你还好吧?齐铭瑄看着身侧的青年,面露忧色。

黎舒此举,无疑是直接扯破了和左相府的联系。越是大户人家,越讲究脸面这种东西,在他们看来,为了面子好看,有些时候做些小牺牲是不足挂齿的。

齐铭瑄能理解黎舒的做法,若直接要左相主持公道,看黎城方才的态度就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难得到黎舒想要的结果。或许正是知道了这点,黎舒才会直接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将这件事上报大理寺。

他不相信左相,试问一个孩子该是受到了怎样的伤害才会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相信,想来是曾经经历过数不清的失望吧,一次次期待等来却是一次次失望,等到最后,连期待都不会有了。

齐铭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对所谓的家人,他早已经没什么期待了。

他只是心疼子舒,这种事搁在自己身上尚且可以忍受,但一想到青年曾经遭受到的一切,齐铭瑄就心疼的不得了。

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希望他一生顺遂,所有风雨、挫折都由他来挡。

殿下是问的今日之事吗,不必担心臣,臣和左相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父子亲情,即使关系彻底破裂,也对臣造成不了多少影响。

gu903();黎舒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他自己对这件事却是没有任何触动的,九尾狐一族本就族人稀少,他自出生起就一直是一个人,除了那个男人,没在任何人身上体会过感情。那人离开后,他独自一人流浪了很久,那个时候的他很害怕孤独,他想去寻找那个突然失去踪迹的男人,也想去寻找自己为数不多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