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和茯苓睡一屋,不知道傅连溪什么时候走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傅连溪就已经不在了。
秦桑不知道傅连溪在忙什么,倒是那天听孟易说了一嘴,“你知道黑风寨吗?那里的山贼无恶不作,之前官府一直抓不到人,结果前几天老窝都让傅大人给端了,这两天正审着呢。”
秦桑听完恍然,难怪最近都见不到傅连溪,原来是在忙正事。
她想起什么,端起茶杯,不经意问了句,“那他们要走了吗?”
“谁?”孟易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哦,你说傅大人啊?那肯定的嘛,事情办完就要回京城了呗。听我爹说,应该这几天就要走了。”
秦桑哦了一声,她低头喝茶,眼睛埋进杯子里。
秦桑没指望傅连溪会来和她说一声,毕竟他一直就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来不会和她打声招呼。
她又想起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傅连溪经过她身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轻视她,才能那样无视她。
秦桑是伤心过一段时间的,可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她现在只要不去想,也不觉得有多伤心。
傅连溪已经在扬州留得够久了,剿匪也剿完了,该审的也审完了。
他似乎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这里。
他已经在房间的窗前坐了一整晚,扬州城的夜色比京城也不差,二楼的视线望出去,整个扬州城的美景尽收眼底。
可傅连溪没有心思欣赏美景,他在那儿坐了一整夜,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风一直在旁边安静侯着,他的目光目光落在桌上那个手镯上,唐风记得,这是傅大人在边关时买给少夫人的。
手镯旁边还有一只珠钗,唐风也记得,这似乎是去年少夫人生日的时候,大人送给少夫人的。
不过少夫人似乎只戴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戴过,甚至走的时候,也没有带走。这支珠钗孤零零地放在梳妆镜前,还是福伯去整理少夫人房间的时候发现了。
少夫人嫁过来时,府里准备的那些衣裳,少夫人也一件都没有带走。
她来时是什么样的,走的时候就是什么样。住过房间里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就好像从来没有嫁过来过。
唐风也还记得,知道少夫人离开了京城那天,他家大人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他那晚在书房坐了一夜。
唐风也知道,扬州这次的事情,其实根本犯不着他家大人亲自来。之所以亲自来,不过是因为少夫人在这里。
可少夫人……
唐风心中叹气,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大人,皇后娘娘寿辰将至,再不启程……”
傅连溪望着窗外,看了很久,他低问了句,“唐风,你喜欢过谁吗?”
唐风愣了下,他摇了摇头,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傅连溪忽然笑了下,他拿起桌上的那支珠钗看了一会儿,低声道:“学医的女人是不是会下蛊。”
傅连溪早该回京城了,京里来人催了好几次,催到后来,唐风都有些着急了。
他劝傅连溪,“大人,再不回去,怕是要惹皇后娘娘生气了。”
傅连溪是皇后养大的,他从来没有违背过皇后的命令。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听从她的话。
唐风却无比担心。皇后娘娘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虽然这次只是小事,但若他家大人不听从,难保皇后不会心存芥蒂。
尤其如今他家大人羽翼愈丰,若大人不听命令,只怕引得皇后忌惮。
这些道理,他家大人不会不清楚。
傅连溪抬眸看向窗外,天愈发冷了。
他沉默一阵,道:“明晚过了便走。”
次日是秦桑的生辰,一大早,她就被孟易带出门。
他也不告诉她要去哪里,等到了地方才发现竟然是个很漂亮的园林。
园林里面开满了梅花,还没进去就闻到浓郁的梅花香。
秦桑最喜欢梅花,以前还住在将军府的时候,她酒最喜欢院子里的那株梅花。
她一进去,心情就好起来,“想不到扬州城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园林里赏花的人不少,秦桑负手走在里面,四下张望。
孟易道:“那当然。扬州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对了,里面还有个戏园子,晚上咱们可以过去看戏。”
秦桑道:“看戏就算了,我不爱看戏。”
“不看戏也成,快过元宵了,街上也热闹着呢。”
秦桑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又去逛了灯市,孟易又给她买了只兔子灯笼,让她拎回去,还说什么这就和之前那个凑成一对了。
秦桑好笑得很,她和孟易告了别,就拎着灯笼回家了。
走到巷子的时候,她就发现不对。
家门口守着十几个带刀侍卫。
秦桑如果没有看错,他们腰间都别有令牌,是傅连溪的人。
等她走得更近些,她就看到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