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只见谢乔那张信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三行诗:

贱妾茕茕守空房,

忧来思君不敢忘,

不觉泪下沾衣裳。

陆玦:

第44章

陆玦看着手里那封信无语半晌,面上却情不自禁浮出个无奈又宠溺的笑。

凌道远进帐回禀消息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陆玦,他一愣,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掺杂着失落的危机感: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陆玦他见过意气风发的陆玦,他见过骄傲耀眼的陆玦,但他从未见过,露出这样温柔而宠溺的笑容的陆玦

当年自从亲见陆玦射狼,他便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说服了父亲,这些年一直在军营里历练。不管是当年还是如今,陆玦都那样耀眼,他不想输给他,更不想被陆玦甩开太远。更何况,大丈夫行于世,当该有理想,他不想做个碌碌无为的草包废物。

他是有家族可以依靠,但没有永远屹立不倒的家族,家族给予了他庇护,他便不能忘恩负义,也当该做家族的顶梁柱。所以,进这军营也不只为了陆玦,更为他自己。

陆玦见有人进了,便收了面上的笑,道:何事?

凌道远行了个手礼,道:禀大将军,我们的军帐皆已安扎好,冀州太守派来的兵马也皆已入营。

陆玦点点头:这样甚好。冀州这次的匪患有些特别,还是越早处理掉越好。

他拿出封折子走到凌道远面前递给他,道:这是报陛下的折子,你派人快马加鞭送去。刚刚入营时他已从冀州太守那里知道大致情况,这些情况自然要上报天子。

凌道远接过折子行礼后便要离去,却见陆玦摆手叫住他:等等。

凌道远一愣,道:将军还有何事?

陆玦不知想起什么轻笑一声,他走了几步到案旁,抽出张纸,就站在那就着书案写了几行字,写好后又用信封封好。

他将信递给凌道远,又拿了些银钱给对方,道:这算是我的私事,这银钱是给那士兵的报酬。这信,送到小王爷府上。

凌道远瞳孔一缩:谢乔?

陆玦点点头。

凌道远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向陆玦,眼神晦涩不明,试探道:你们,这些年关系一直这般好么?

陆玦有些纳罕地带笑看向他:你问这些做甚?

陆玦话里是单纯的疑问,再无其他,凌道远一愣,面上浮出个苦涩的笑,他朝陆玦行了个手礼,道:末将这就去办。

陆玦点点头,他便出了帐。

陆玦转身回到案边,将那封信拿在手里看了看,又将它折起收好。他扶着额低低笑开:人心里有了牵挂真是件可怕的事,他才跟谢乔分开多久,这时候却已经开始想念他。

金陵明王府。

殿下!徐来小跑着跑进谢乔的书房,喘着气道:殿下,冀州的信来了!

谢乔猛然抬头,道:拿过来。

徐来连忙将信递上,便站在旁边等候谢乔吩咐。却见谢乔拆了信动作便顿住了,他挑了眉抬眼看向徐来。

徐来从谢乔看向他的眼神里读出一句话:你怎地还不走

徐来:

徐来心里委屈,但还是乖乖照着他殿下的意思退下了。

书房里除了谢乔再无他人。谢乔这才将信封中那张薄薄的纸拿出来。纸上只有几行字,谢乔却仿佛看了很久。

不知过了几瞬,谢乔才将信收好,扶着额低低笑出声。

陆玦的心肠,总是这样软

那信上是谢乔熟悉非常的字迹,谢乔给陆玦寄了几句诗,陆玦回的也是两句诗: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谢乔只觉得自己的心软得要化作一滩水。

他招来徐来,问道:那士兵走了么?

徐来道:还未走呢,他刚出宫便到咱们府上送信了,奴正让他在厅里休息。

谢乔点点头,便道:你多给他些银钱,我等下还有东西要他送。

徐来嘴角一抽,还是老老实实答了是。

谢乔便回了卧房,又到院中寻摸些什么,最后总了个小包袱,总算交给那士兵。

那士兵走后,谢乔想着有一件事也该有了眉目,便难得去了厉鸣悲府上。厉鸣悲是吏部尚书,总管一国吏治,平日里自然忙得很,甚少有闲下来的时候,这次倒是难得休沐在家。

谢乔一进厉府一位老管家便迎出来,厉鸣悲喜静,他平日里住的院子便离前院甚远。谢乔跟着老管家弯弯道道走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厉鸣悲的院子。将谢乔送进院子,老管家便退下了。

那院子名唤披霞苑,里面倒是简单得很,只有一棵巨大的树立在院中心,树下零零散散长了些杂草,一间屋子外立了丛病恹恹的琼花,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草木。

大树下放了石桌石凳和一把躺椅,此时厉鸣悲正穿着白衣躺在那躺椅上摇摇晃晃,一派悠闲自在的样子。

谢乔抽抽嘴角,打量了下那棵有些阴森森的大树,道:这样大一棵槐树种在院子中间,你晚上不会做噩梦么?

厉鸣悲见着谢乔也不起身,只是笑眯眯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小王爷竟到我府上来了?又要用我的藏书阁?顿了下,他看了眼已经抽出不少绿叶、遮了大半院子的槐树,笑着道:我每日与人心鬼蜮打交道,这树不正是应景得很么?连人心都不怕,又怎会怕什么鬼怪。

谢乔也只是随口打趣一下,这时便也不接口,便说了此行要问的事:镜妃的墓葬可有下落了?

厉鸣悲哈哈笑两声,起了身道:小王爷真会挑时候,我昨日刚向陛下递了折子,今日你便来了。

谢乔心里一凛:在哪里?

厉鸣悲眯了眯眸子,眼里划过一道寒光,便吐出两个字:兖州。

谢乔的脸刷地一下冷下来:又是兖州。

厉鸣悲道:怎么?

谢乔负在身后的手握了握拳,心里已有了主意,他看向厉鸣悲,一字一顿认认真真道:我要去趟兖州。你看好我兄长,不管兖州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他出金陵亲至兖州。

厉鸣悲看着谢乔的样子,面上便难得泄了笑,带了些真正的情绪,道:你必须说清楚。你若在兖州出了事,陛下不会好过。陆怀瑜也不会。

苔县的事刚出,陛下也好陆怀瑜也好,都那样担心谢乔。此次若只是为了追查墓葬,谢乔根本不用亲自到兖州去。既已查到了在兖州,那左右便与安王脱不开关系,有了这条线,派了钦差下去查就是,又何必一个王爷亲自跑到千里之外的兖州。

谢乔看向厉鸣悲,面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全是冷意:我不知道。但我必须去。你要答应我,一定看好我兄长,无论你想什么法子,都不能让他去兖州。

厉鸣悲眯着眸子看向谢乔:谢乔这样,根本就是断定天子日后一定会去兖州似的

可是没道理,不管出什么事,天子都没必要出金陵,更没必要去兖州

gu903();厉鸣悲这样看他半晌,最终还是认真点点头:我不会让陛下去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