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gu903();身边的士兵便立刻利落地扬了令旗,鲜艳的令旗一扬,一道尖利的马的嘶吼声划破了原本一片静寂的大地。接着,雄浑壮烈的马蹄声惊天动地响起来,恍若天崩地坼。

盛字旗和陆字旗恍若劈开这混沌天地的红色利刃,在雾气中猎猎飘扬,士兵们的眼睛在苍茫的雾气里闪闪发光。

这声巨响惊醒了不远处还在酣睡的北凉士兵。他们还未反应过来,那巨响便将他们淹没,红色旌旗和锐利的银刃交错,之后,便是大片鲜红的血。

马蹄过后,这小股士兵便再无一人生还。

鲜艳的旌旗随着这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在一片混沌中继续向前。

陆玦白壁似的面上沾了鲜红的血,他的眼中仿佛也染了血色,一向清亮的眼珠中透了血红的战意和戾气。

终于他眼中的光芒突然恍若利刃般劈向前方前方,便是辽郡的城楼了。

辽郡。

报!一个士兵进了大帐,抬头看向谢扶时面色凝重:大将军,陆玦带着大批人马,到辽郡城下了!

谢扶猛地抬起头,他眯了眯眸子:你确定,是陆玦本人?他带了大批人马?

那士兵道:是,城楼上的士兵看到了陆字旗,城楼之下马蹄声与喊声震天,他绝对带了大盛的主力来攻城!

谢扶看了眼帐外,雾气漫天想来陆玦是借着这雾气解决了他们的前哨士兵,怪不得冀州城外和辽郡城楼上的士兵无一人来报。可是谢扶眼里划过一道流光,面上难得泄出些不解:他之前的推测里,陆玦至少是一月之后才会来攻城陆玦不会拿大盛将士的命开玩笑,现下北凉大军有雁关六郡作倚,粮草充足,在辽郡养精蓄锐不到一月士气正盛,再加上攻城比守城付出的伤亡要惨重得多,辽郡城池又坚固,哪怕是陆玦也不可能攻取。

但北凉大军虽有雁关作倚,雁关到底离北凉的王庭有段距离,是以粮草流通会需要一段时间。一月之后,雁关所储粮草便会告急,那时军心动摇,大盛攻城再适合不过。谢扶眯了眯眸子,他本打算在雁关粮草将尽时用一计逼陆玦在他定下的时间出来攻城,还要逼着陆玦在明知有诈的情况下不得不经过回方谷,那时候北凉大军只要在回方谷两侧设伏,便能以最少的代价吞了陆玦手里的主力。如此这般,他便能在军中立威,真正将这十几万人马握在手里

可是现在,在对大盛最不合适的时间里,陆玦来攻城了

谢扶看向士兵,吩咐道:不准出城迎战,各司其职守城便可。

是!那士兵接了命令便退下了。

这时,一人猛地掀开营帘入内,一见着谢扶,他便大步走几步上前,直接揪了谢扶的衣领,厉声道:你真是个胆小鬼!那陆玦打到我辽郡城下,我北凉粮草充足士气正盛,为何不出城迎战!

谢扶面具下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他一根一根将对方的手指掰下,道:乌将军,我是大将军,军令如山,望你遵守。

那人冷嗤一声,道:你是哪门子的大将军?本将军只听大王的令!

谢扶冷冷一笑,道:可你的大王,把兵符给了我。

你!那人被噎了一下,他冷冷看一眼谢扶,眼里划过道流光,便转身拂袖而去了。

谢扶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透出些杀意:这人,这几日必须除掉,否则早晚会坏他的大事。

那人出了营帐,便正碰上要去找谢扶议事的另外几位将军,他在北凉一向受北凉王优待,又有一身好本领,北凉强者为尊,是以另外几位将军对他十分尊敬,此时见到了他,便上前朝他行了礼:乌狼将军。

那人眯了眯野兽似的眸子,里面划过道狠厉的光,他看向他们,道:你们去找他何事?

那几人不满地冷哼几声,道:大将军下令不准出城迎战,现下这般好拿下那个陆玦项上人头的机会,我们怎能甘心?!自然要找大将军讨个说法。

乌狼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冷笑一声,道:我北凉的人马,为何要听一个大盛人的指令?更何况,那人还只是个爬床的男宠。

那几人皱了眉,道:乌将军的意思是?可他有大王给的兵符。

乌狼拍了拍胸脯,道:大王为何派我做副将你们不知么,这兵没有他的兵符,我们便不能用了么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就说你们敢不敢随我出城,拿下那陆玦的项上人头,来雪我北凉之耻!

那几人心一横,道:但凭将军吩咐!

好!

辽郡城外。

辽郡城门大开,乌狼带着北凉士兵出了城,在这白茫茫的雾气里散开乌压压的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里,他看向陆字旗下一看便是领头的那人,眼里泛着贪婪又带着恨意野兽般的光芒拿下他的头颅,他会成为北凉新的战神,大王亦会高兴。

陆玦眸子亮了亮,手中染血的利刃在白蒙蒙的雾气里泛着冰冷的亮光。

北凉中军大帐。

报!一个士兵进帐,道:大将军,乌将军带兵出城迎战陆玦!

谢扶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那士兵便又重复了遍刚刚的话。谢扶咬咬牙那个蠢货他道:他带了多少人马?

士兵道:他和几位将军,带了一半人马出城。

谢扶握了握拳:还算那个蠢货长了些脑子,知道辽郡不能空。

他刚松下半口气,便又见另一士兵进帐,道:报!大将军,我军与陆玦交战,陆玦战败而逃,乌将军为彻底歼灭陆玦所率主力,带了城内留守的另一半人马在内全部人马出城追击!

谢扶猛地站起来,心里猛然划过些什么,他盯着那士兵,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士兵道:回方谷方向。

谢扶一拳砸在桌上,拳背便有血渗出,他闭了闭眼:这十几万人马,要被陆玦吃尽了他的心血被废了个干净,他所有的计划和构想,也被打碎得彻彻底底

半晌。愤怒在心底里蛮横地乱窜。但它仿佛终有累的时候,总会消失。

等它终于消失,一缕奇异的如释重负般的释怀涌上心头,让他觉得痛快、陌生又晦涩。

之后,一簇本在心底静静燃烧的火苗猛地蹿起烈焰,最终将整颗心都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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