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滨城里来了不少方士,据说有能吐火和会升天绳的,二虎和他哥哥大虎想去看很久了,今儿天还没亮,就带着自家大黑狗进城。
二虎牵着大黑,“哥,你说那些方士会是妖魔鬼怪变的吗?”
大虎今年十六,已经在帮村里宗祠跑腿了,不比十岁二虎的天真,他只是想去瞧个新奇,“这世上哪有妖怪,不过是老人编瞎话骗你们小孩的。”
“我不信。”二虎以前尿床,他奶就告诉他会有炕精带走他,对此他深信不疑,稍微大点后他就算憋到早上,都不敢下炕。
大虎哈哈笑了一声,摸摸弟弟可爱的头,牵过大黑后,却听大黑突然对着一处灌木汪汪叫。
谨慎的大虎拉着弟弟往后退。
而灌木后的叶清风和司砚很尴尬,叶清风听到有狗吠声不敢再动,两人脸贴着,司砚的心跳“砰砰砰”,听得叶清风这辈子头一回热了脸。
“是谁?”
有个比较稚嫩的声音在问。
叶清风一听,便知不是追杀他们的人,应该是过路的少年。
“嗷呜”
她学着狼崽子低吟了几声,一手轻拍着灌木,动静不大,但足够吓跑那少年。
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清风一手往下撑,仰头去看外头的动静,见没人后,长舒一口气,坐下后想拿回手,却看到自己的手放在司砚的胸前,他隆起的肌肉一鼓一鼓的,硬实得像石头,和他白净俊郎的面孔实在不像是一个人。
胸肌都那么发达,那腹肌呢?
叶清风不由低头往下看,才须臾,便听司砚沉着嗓音问她,“你摸够了吗?”
叶清风忙收回手。
“刚刚是你先拉我的啊。”叶清风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不然日后司砚要是说她非礼了他,她可就辩解不清了。
说完,叶清风便风也似地跑出灌木丛。
她蹲在河边,掌心尤有余热,深呼吸一口,掬起一捧水啪在脸上。
“呼”
冰凉凉的,这下不会乱想了。
她洗完脸,司砚也穿完衣服出来,晨起的一缕阳光拂过山头,恰好洒在二人的脸上。
现下叶清风的头发是披在背上,虽未施粉黛,却也格外地清丽。
经过方才灌木丛里的接触,二人心里都有些尴尬,纷纷默契地转移视线。
叶清风指着前方的路,问:“这里去滨城,要多久?”
司砚干锦衣卫三年,当指挥使也有大半年,这南南北北的走过不少地方,眼下这里是滨城内河的下流,他们往回走一个时辰就能到滨城了。
回答完叶清风后,他在前头带路。
叶清风本来想把头发挽起来,司砚没让,他们假扮胡商的事已经暴露,得换个新的身份。
一男一女出门在外,不是兄妹就是夫妻,司砚选择做兄妹,叶清风十分同意,要他们演夫妻,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假的。
进城前,司砚潜入一户地主家,顺了两套公子小姐的衣裳,放下一锭银子便翻墙走了。
叶清风原以为司砚这种刻板正经的人是不会做行窃之事的,谁知司砚理直气壮地回她,“我放了银子,不算偷。”
可你不问自买,也是不厚道啊。
叶清风再次对司砚改观,原来以前都是假正经来着。
而此时司砚想的是,方才听到那两少年的谈话,应该是今日城中有方士表演,他们换了地主家公子小姐的衣裳,容易被当成目标些。
叶清风则没想那么多,司砚给她什么,穿着便是。
不过,这中原内陆女子穿的绸缎长裙,她还真有点不习惯,特别还是粉色的,那么娘的颜色,嫌弃,到滨城后她一定要买过的。
两人换了衣服后出来,叶清风今日是粉色系闺阁少女,头发依旧披着,司砚不知从哪拿出一支玉簪给叶清风挽发。
叶清风不会,最后还是司砚帮她挽起青丝。
而司砚是一身白衣,平日里叶清风瞧他穿黑衣深沉,咋见司砚白衣穿身,没想到也是一位翩翩公子。
不由地,叶清风多看了两眼。
注意到叶清风粘上来的眼神,司砚拍拍衣裳细微地褶皱,昂着头道,“走吧。”
“哦。”
叶清风乖巧跟上,她现在是走淑女路线,得文静点。
过了会,
“步子小点,你这样像公鸡。”
叶清风:“……”
她忍!
“头低点,小姐都是含蓄的。”
“还有,不要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对,就是你现在的眼神,太不矜持。”
靠,忍不住了!
叶清风两手抱在胸前,跑到司砚前头,大声道:“你要求那么多,是选老婆还是管下属呢。再说了,地主家的小姐不都是有娇子坐的吗,你给老娘找的这绣花鞋,又薄又紧,老娘不走快点等着脚底板被戳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