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蓝被邵铭聿直接放到了床上,男人一走,他就拿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心脏乱跳了会儿,他又埋头进被子里嗅了嗅。
好像还有邵先生的气息!
是从他的身体里逸出来的!
郁蓝把头抵在了枕头上,碾来又碾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激动什么。
等到把头发都搞得一团乱,他才红扑扑着一张脸蛋,告诉自己,快点睡觉!
第二天,郁蓝终于没有再睡到日上三竿,而是一大早就起床了。
正好赶上邵铭聿也在用早餐,两个人便面对面坐了下来。
邵铭聿看着报纸,郁蓝瞧他一眼,咬一口面包,瞧他一眼,喝喝牛奶,不知不觉中,脸颊红了,耳朵也红了。
邵铭聿无意间注意到郁蓝的神态,动作一停。
放下茶杯,他开口道:郁蓝。
嗯?郁蓝放下牛奶杯。
邵铭聿斟酌了一下,说道:临时标记会带来一些影响,你第一次接受临时标记,可能分辨不了。
郁蓝一怔。
邵铭聿道:那些感觉过一周就会消失,不是真的。
第5章
夏季的早晨,阳光过于明媚。
飞鸟的鸣声划过天际。
走廊上的风铃来回摇荡,发出叮叮的声音。
迎合着郁蓝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说完之后,男人没有移开视线,目光中多了一丝迟疑。
他注意着郁蓝的反应。
郁蓝的嘴唇上沾着一些奶渍,两只手还捧着牛奶杯,脸上保持着怔然的神情。
临时标记带来的影响?
邵铭聿正欲再次开口,郁蓝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大概是因为不好意思,耳朵尖变得更红了,仿佛能滴出血来。
他小声道:啊嗯,我知道了,抱歉。
邵铭聿心里一顿,说道:不需要为这种事情道歉。
郁蓝又猛喝两口牛奶,笑笑道,我第一次被临时标记,确实有些不太习惯。
邵铭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他来说,这种感受也是第一次。
不过这会儿,郁蓝已经呼啦呼啦把东西吃完了,擦擦嘴,乖巧道:我去带小火星遛弯。
邵铭聿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
总感觉这个话题不应该这样结束,但是他认真看了青年一眼,最终还是微点了一下头:去吧。
郁蓝跑到走廊外,叫了一声小火星的名字,牧羊犬从后头甩着舌头狂奔过来。
郁蓝蹲下身给它套狗绳,完了,一大一小就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刘叔出来的时候,就见男人坐在原位上,看着门外。
他跟着瞧了瞧,笑道:郁蓝这么快就吃完了?
前天,青年特意跟他和江姨说了一声,说叫他名字就行,和邵先生不太一样,两人本来就把郁蓝当小孩子照顾,这倒反而变得更加亲切。
而男人闻言,仿佛这才想起收回了目光,应了一声,起身道:我也差不多要出发了,今天医生会再过来一趟,给郁蓝的头部再检查一下。
好的。
郁蓝走在树林里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声音。
向右边看去,就在树影间看到了不远处的小道上开走的黑色车辆。
是邵先生的车。
郁蓝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脚下。
小火星走一步,他走一步,踢着地上的落叶。
只是临时标记的影响吗?
郁蓝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此时此刻回想起来,他仿佛还能感受到昨晚被咬住时的热度与力道。
他的身体里流窜着邵先生的气息。
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看到邵先生的时候,心脏跳得飞快吗?
郁蓝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十六年的囚禁生活仿佛把他脑袋里的东西搅成了一团。很多时候,郁蓝总觉得自己应该了解某件事物,可是怎么想却都回想不起来。
正如同标记,他只知道标记是alpha与omega之间很特殊、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他也隐隐听说过分为临时标记和永久标记,可是他不知道分别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标记完之后,alpha和omega之间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他的一切反应,只是因为昨晚的那个临时标记吗?
似乎不是的,郁蓝听到了自己心底的声音。
当他遇到邵先生,向对方求助,而男人选择了将他护在怀里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
邵先生觉得这是临时标记带来的影响的话,那就当做是这样吧。
过一周就会消失吗?
郁蓝抿了抿唇,试着弯了弯眉眼笑了笑,片刻后,又垂下了眼帘,沉默地走在树林间。
医生为郁蓝做了第二次检查,眉头皱得比上一次还紧,看得郁蓝心里忐忑。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发情期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发情期已经变得非常频繁,所幸一般的临时标记能够作用一周,也就是说郁蓝至少不用面对一两天就会发情一次的窘境。但是抑制剂只能一个月用一次也是现实,也就是说,接下来,大部分时候他发起情来,只能靠临时标记挺过去。
郁蓝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多了,如今看到医生这个表情,他真担心自己的脑袋也出了什么大毛病。
不过医生没多说,只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吃药,养好身体。
于是郁蓝接过那几盒药品,又沮丧又乖的说:好,谢谢您。
关于临时标记的话题,郁蓝没有再和邵铭聿谈过。
或者说,当天晚上邵铭聿回来时,似乎还想试着和郁蓝聊一聊,不过郁蓝都小心翼翼回避了过去,邵铭聿应该察觉到了,这个话题也就再没被提起过。
郁蓝被邵铭聿带回家的第七天,他终于有机会出去了。
是刘叔带他走的,他们俩坐上备用车,保镖充作司机,一路飞驰,驶出了庄园,进入了市区当中。
来的那天,郁蓝就注意到过,庄园在很偏僻的位置,开到城市中心要足足一个小时。
到了市中心,人就多了起来,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不论是道路上还是空中,航线都非常繁忙。
时常有全息影像的广告在前方出现,又消失,美妆、珠宝、健身馆,还有电影预告。
那天夜晚的市区是灯光绚烂的,而白天的市区,喧嚣程度则是夜晚的好几倍。
郁蓝照旧趴在窗户边,瞪大了眼睛瞧着陌生的一切,刘叔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他。
邵先生请的这位老师是熟人,她的父亲在邵先生外公家里做过一段时间的管家,她自己现在是高中老师,主要教你一些基础、常识和文史方面的知识。
邵铭聿还给郁蓝请了其他的老师,不过学习这种事情自然是要一步一步来的。
郁蓝表情认真,邵先生为他费了那么多心思,他绝对不会浪费。
老师姓白,二十六岁,是一名看起来非常温柔的女性。
她把郁蓝迎进了家,还有一个穿着T恤和破洞牛仔裤,染着粉色头发的男生靠在门边睨着郁蓝,那也是一个omega。
这是我弟弟,暑假的时候住在我这边。白老师介绍道,又对自家弟弟说道,这位是邵先生的她看了看郁蓝和刘叔,回头补充道:弟弟,叫郁蓝。
白老师的弟弟,白陆上下扫了扫郁蓝,目光定在了郁蓝的那张脸上,轻嗤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间,砰一下关上了门。
郁蓝当然一眼就察觉到对方不喜欢自己了,他倒没什么感觉,白老师尴尬了起来:抱歉,我弟弟脾气有些不好,这次也是和我们爸妈吵架了才会搬到我这里来住,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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