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苏婉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下十分疑惑,怎么会这样?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老太太却是不由得她想这些,拉着她的手说道:唉,婉儿,你爹娘走的早,我这么多年又把你留在身边,真是委屈你了。
苏婉着软软道:外祖母您说什么呢?婉儿一点都不委屈,能陪着外祖母,是婉儿的福气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额头,说道:还是我的婉儿懂事,同你母亲一样。不过,你也是到了出阁的年纪。你的两个同龄的哥哥都嫁出去了,祖母若再留着你,那可真是对不住你死去的爹娘了。
苏婉凝皱起了眉,老太太为何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紧接着,只听老太太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你这出身,虽是我的外孙女,你母亲当初却是一意孤行,偏偏要嫁个郎中。以这个身份入高门,也只能做个妾室。依我来看,在这届进京的举子中先一个合适的人选,倒是一桩美事。
苏婉凝的心里却是咯噔一声,举子?
老太太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然而她再催动精神力,却不论如何也找不到对老太太的控制了。
苏婉凝想撒几句娇,说要继续陪着老太太的话,却是不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已经到了这一步,大概再撒娇,在老太太这里也不管用了吧?
她要被逼疯了,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一步一步的出了岔子了呢?
这个可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她也只能乖乖顺顺的点头,又开口道:可是祖母,明日是昭云郡主与太子殿下大婚。我答应她,要去为她送嫁的。这件事,可否等殿下大婚后再提起来?
老太太喝了一口参汤,说道:倒是也不急,不过婉儿,不是外祖母说你。你这身份,却总是与皇子郡主的来往,不太成体统。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这样做了。省得有人说我们陆府没家教没规矩,不知高低卑贱。
苏婉凝的心里又是咯噔一声,险些要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抬头却见老太太的身边多了两名悍妇,竟是之前从未见过的。
苏婉凝这下彻底的心凉了,看来这陆家,真是呆不住了。
心中泛起惊恐的苏婉凝离开了老太太的房间,心下却又无比的庆幸。
好在她在让老太太做完一些事后便强行的抹去了她的记忆,否则如今更是难以收场。
如今她的记忆也不过是苏婉凝借着她的手收拾了几次陆家的人,小打小闹,哪怕被她厌弃,也无甚影响。
只是可惜了陆家这块肥肉,只能是放弃了。
饶是她再纳闷,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上次瘟疫起,她便起了疑心,她必须得弄清楚因由才行。
而在皇宫的暖阁书房里,皇旁一边批着折子,一边头疼的听着一大早前来跪到自己面前的两人哭诉。
跪在桌前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皇子宇文珏和陆二公子,如今的翰林院编修陆煦之。
昨天的事,皇帝一早便听说了。
他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大儿子竟一早便拉着苦主到他面前来请罪了。
大皇子哭成了一双兔子眼,他跪在地上,十分深刻的检讨了自己。
父皇,是儿臣之错,是儿臣不顾伦理纲常,是儿臣失了分寸廉耻,是儿臣没能控制住那虎狼之药的药力。父皇,儿臣向来洁身自好,若非圣药突然发作,儿臣是断然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如今害朝廷丢了颜面,更是害陆大人在百姓面前丢丑!儿臣愿自请去大昭狱反省!
跪在一旁的陆煦之也是一个头磕到了地上:皇上,是臣之错,是臣没能克制住自己。臣身为臣子,却对楚王殿下做种此等禽兽不如之事,臣罪该万死。望皇上惩罚,将臣打入大昭狱。
皇帝收了笔,抬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地下跪着的两人却是一对眼色,对对方的演技充满了佩服。
这一场连环戏,终于唱到了第三场,就看皇上他老人家怎么定夺了。
皇帝起身,刚要开口怒斥他们几句,只听御书房外又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里带着哭腔,皇帝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见对方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并抱住了他的大腿。
皇上,您不能罚皇儿!不能啊!您别忘了,皇儿他是为何才会变成这样的。若非为了大昭的国运,若非为了皇上,皇儿他会落得如此下场吗?会吗?说完那人便盈盈啜泣起来。
下跪的两人再次互看一眼,心中由衷的佩服:这才是真正的戏精!
作者有话要说:戎妃:两个不孝子!说什么呢?家法伺候!
第55章
看到了戎妃,皇帝的心里莫名一阵心虚。
说起来,戎妃是他的第一个老婆,也算是患难夫妻了。
他对戎妃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很欣赏这个老婆的忍辱负重,另一方面却又十分忌惮她背后的戎家。
所以对戎妃,他哪怕心中有一些怜悯,也不太会表露出来。
这些年他对戎家的打压戎贵妃看在眼里,却从未出半个不字。
以她的出身,当皇后都是毫无疑问的。
可惜她入府时,他正与他青梅竹马的平哥儿热恋着。
平哥儿是个温顺柔和的人,他与戎妃的不争不抢不一样。
说白了,戎妃的骨子里,还是有着戎家的杀伐决断。
平哥儿却不一样,他温柔谦逊,对他又是体贴入微,更有着旁人所不能及的聪慧与宽容,还有善良。
这样的人,才是他心目中的皇后人选。
哪怕是朝中上下,也没有人能说出半个不字。
他与戎飒同入太子府,同时被封为侧妃,其实哪怕是戎家,都是默认平哥儿将来会为正妃的。
戎飒和他处得也好,两人前后怀孕,还天天的交流一些育儿知识。
如果不是平哥儿难产而死,他们的皇长子应该是平哥儿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
当时他连名字都取好了,叫宇文琮。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低下头,看了看戎贵妃,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将戎贵妃扶了起来。
贵妃怎么来了?不是近期身体不适吗?
戎贵妃哭得妆都花了,抽噎道:皇上,珏儿,他是您的长子。他身为皇长子,身份何等的尊贵。这一切都是皇上您赐给他的,他也一直以您为尊,以您为荣。可他不论如何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为了国之大运,硬生生毁了自己的后半生。如今当街发狂,丢尽了颜面。身为母亲,我我心痛啊皇上!
后面一句话,戎贵妃哭得撕心裂肺。
跪着的两人忍不住默默在心里给母妃竖了个大拇指,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戎贵妃忍不住想瞪这俩不争气的,我过来是为了谁?
万一皇上一时生气,把珏儿打一顿,那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欺君是死罪,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挨打,只能跟着这俩混蛋小子一起过来演戏。
戎贵妃继续哭诉道:臣妾本是有儿子的人,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另一条路。皇上若还要为这件事罚他,那臣妾也不活了!您应该了解臣妾,自入太子府以来,臣妾从未向皇上提过任何要求。如今只是为自己儿子谋个归宿,也让他后半生有所依靠!陆二公子也算青年才俊,我知道是珏儿做了错事。可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何不将错就错,成其好事呢?
这样既保全了皇家的颜面,也全了珏儿的颜面。陆家既然已经有两个王妃,何不再招赘一个附马?这对陆家来说,也是无上的荣宠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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