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头嫂子对喝酒没兴趣,对江谣挺有兴趣的:“他哪儿读书的?附中?”
老胡:“哪读得起附中,就小区对面那个中学,很近的。”
梨花头“哦”了一声,让开道儿。
老胡把江谣背上,把江谣手里打包的饭菜揣自己书包兜里。
一拿开,江谣就叫唤上了:“我菜!”
老胡:“没给你丢。”
他把江谣往上颠了下:“操,你别吐我身上啊,我妈要知道了非打死我。”
江谣靠在他肩上,没动静了。
他身上香香的,用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洗衣液,老胡闻着闻着,乐出声:“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就算了,闻着也跟个娘们儿似的。”
老胡把他背回家,到五楼的时候,掀开帘子,江美丽和江谚都在睡觉。
江谣家里很安静,悄无声息,没有一点活人气息。
屋里还有一口棺材,死气沉沉,老胡每一回来,都被这股死人气压得心沉甸甸的。
江谣躺在床上时,还惦记着他的菜。
老胡把菜放桌上,在他床边蹲下:“江谣,我走了,菜放桌上了,明儿你自己弄来吃。”
江谣现在说话口齿不清,老胡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回答。
他盯着江谣,看着他的眼睛,又看着他的嘴巴。
微微张开,上下唇饱满漂亮,软软的舌尖藏在里面,欲说还休,令他生出了一点轻薄“好兄弟”的生理欲望。
老胡想占他点儿便宜,结果头上的窗户传来了动静,他一抬头,吓得头皮发麻。
窗户口,有个小孩儿跟个狼崽子似的,恶狠狠地看着他。
“卧槽!”
他三魂没了七魄,仔细一看,这不是江美丽之前带来卫生所那小孩儿吗。
怎么关在天台上?他妈的,大半夜扒在窗口是要吓死谁啊?
老胡拍拍胸口,都快爆粗了,他打开了天台门:“你在外面干嘛?被你哥锁外面的?”
小辞敏捷地跑进了屋里,躲在了江美丽的床边,依旧用那种凶狠的眼睛看着他。
这小孩……
老胡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什么毛病?搞的好像我是他杀父仇人一样?
他原本想展现自己温柔的一面,去揉揉小辞的脑袋,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如果去揉小辞的脑袋,很可能会被小辞咬断手。
老胡自讨没趣,小辞也只是凶狠的盯着他,没其他动作。
他站起来,小辞冷不丁开口:“你刚才在做什么?”
老胡身体顿了一下,有点尴尬,这就像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妹妹发现自己在看黄片一样尴尬。
“小孩儿懂什么。”老胡:“别告诉你哥,我跟他开个玩笑。”
小辞的目光从凶狠变成冷漠,“他不是我哥。”
老胡:“随便你,反正别跟江谣说就好。我走了,对了,他喝多了,你别让他躺着睡,怕他晚上吐出来噎死自己。”
小辞盯着他,像盯着一个不速之客,老胡“啧”了一声,用下巴点了下桌上的菜:“江谣给你带的,他跟他妈都爱吃辣,今晚上打包的都是不辣的,想也不是自己吃的。这天儿晚上不吃完明天菜要坏,赶紧吃。”
小辞因为这句话,目光松散了片刻。
老胡下楼了。
他在五楼抬起头往上看,小辞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了桌边。
不知道是不会用筷子还是怎么的,他直接就用手抓菜吃了。
狼吞虎咽,仿佛饿了许久。
老胡叹了口气,五楼的感应灯熄灭了。
小辞吃完了饭,去天台外面那个洗手池给自己洗了手。
江美丽以前在这里洗衣服和洗碗,小辞来过几次。洗手池里还放着碗,江谣没洗完的,小辞犹豫了一下,自己搭上小板凳,把碗洗了。
这里是他家,他给他妈妈洗碗,跟江谣没关系。
他走到房间里,蹲在江美丽的床前,直勾勾地盯着江谣。
小辞恨死江谣了,恨他把自己从那么高的楼梯上踢下来,恨他那么冷酷无情的把自己扔出去。
他想起老胡的话,说江谣平躺着就会把自己噎死。
江谣噎死了,这家里他年纪最大,妈妈和弟弟都是自己的,小辞这么想,站起身,把江谣侧躺的身体平平整整的放好,然后颇有些恶毒地等着江谣把自己噎死。
可他刚把江谣放平,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