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笑非笑,难不成徽哥更喜欢背地约的吗?
刘哲徽打趣不成,被反将一军,一时语塞。他招招手叫来了服务生,一杯红茶拿铁,谢谢。
服务生给他点完,又警惕地瞅了我一眼,饱含深意,还是老样子?
我点点头,老样子。
待她走后,刘哲徽凑近了小声对逼逼,你有没有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好像充满了怜悯。
我轻描淡写,错觉。
好吧。刘哲徽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上下打量我道,学弟这次约我出来是想谈什么?
我闻言一顿,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其实我是有无法解决的烦恼,想请学长帮忙是关于欧的。
刘哲徽听到前面本来不以为意,直到我最后四个字说出口,他几乎瞬间坐直,欧?你是说我的室友欧阳吗?
原来是叫欧阳。我嗯了一声,开始发挥自己的创作能力。
欧上周和我面基了,你知道吗?
他提过。
我的目光投向窗外葱茏的小竹林,阳光在摇曳的叶尖儿上盛开出绚烂的光晕。我怀揣着如阳光般明媚的忧伤,淡淡开口,
他说他喜欢我。的脸。
最后两个字隐没在我的舌尖,我看到刘哲徽呆滞的表情投映在反光的玻璃上,便继续道,但我和李彧已经锁死了,结婚证都领了。
刘哲徽,那那欧阳
我说,他表示他还会继续喜欢我。的脸。
刘哲徽沉默下来,手无意识地攥成拳,面上有些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挣扎。
我再接再厉,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放弃,思来想去,只有拜托徽哥了。你们是这么要好的朋友,希望你能开导他。
刘哲徽在利益权衡上拥有着敏锐的头脑,但涉及情感,没有人可以做到置身事外,他也不例外。
欧阳在刘哲徽的心中有着重要的分量,我想就算不是爱情,这样的分量也足以混淆视听。
刘哲徽的眉头纠结地拧成一团,试图确认,真的吗,可他之前说对你只是粉丝的喜欢啊?
我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尊心,他应该不想让你知道吧所以有关他向我表白的事,也请学长假装不知道,用隐蔽的方式去安慰他。
刘哲徽懵懵懂懂,喔好。他,他真的喜欢你啊?
他连我喝什么口味的奶茶都知道。
什么!刘哲徽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可他连我不吃芒果都不知道!
我骗人的嘴张了张,忽然涌上无限怜悯
我从刘哲徽身上察觉到了淡淡的醋意,心中再次浮现出自己先前的猜测。正好咖啡端了上来,服务生看到刘哲徽一张脸都快要皱成了个包子,忍不住释放善意,客人你还好吗?
刘哲徽怨气冲天,还、可、以。
我端详了刘哲徽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学长,你是不是喜欢欧阳?
刘哲徽一愣,什么?
你刚刚很像在吃醋。
我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可我是直男啊,我没有在吃醋。我只是觉得我对欧阳这么好,他却对你更上心有点不平衡而已。
那你以后别对他这么好不就行了。
不行!刘哲徽下意识反驳了一句,我挑眉,为什么不行?他一噎,兀自陷入混乱
我看着刘哲徽像一只迷途的小飞虫,在黑暗中盘旋逡巡着步步接近前方的亮光,一时静默,无言地嘬着卡布奇诺。
我说不定不该是个会长,而该做个媒婆。
半晌,刘哲徽揪紧自己的头发,喃喃道,完了他看向我,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直不直了。
我开导他,学长,不要一味地纠结直不直的问题,多少的爱情就是被世俗的条框所约束了,才会没来得及开花结果就面临夭折。
我再度亮出手上的戒指,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已经是同性可婚的年代了,同性恋的路没那么难走。况且千百之人中,遇到对的那个人何其有幸我喜欢你,无关男女。
刘哲徽细细琢磨,你说得对。他又问我,那你觉得我要追求欧阳吗?我都还没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而且他还喜欢你。
我说,那你就边靠近,边确定,边安慰他,边取代我。
刘哲徽眼神逐渐涣散,那我岂不是既不能让他发现我的心意,又不能让他发现我知道了他的心意卧槽,我好难啊!
我给他鼓劲,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刘哲徽伸长了胳膊拍拍我,好!要是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而且最后走到了一起,我们结婚就第一个请你!
我笑了笑,那我提前祝福你。
都想到结婚这一步了,还说什么是直男。
刘哲徽行动力极强,几乎说完这句话就想要回宿舍去。我起身送走了他,继续坐在座位上喝咖啡节约是种美德,尤其我现在结婚了,更要勤俭持家。
服务生目送刘哲徽离开,大着胆子溜到我身边,他拍桌子那会儿我还以为你们又要打起来,没想到最后居然握手言和了,你还说了一桩媒。
我说,要么怎么说loveandpeace呢?
她受教了,原来如此!
一杯咖啡还没见底,门口忽然传来叮铃一串清响,我背对着大门,原本没有在意。却不想来者越过我身边直接坐到了对面。
我惊讶地放下咖啡杯,李彧!?
服务生估计不是本校学生,没磕过A白,见到李彧惊疑不定,怎么又来了一个?
李彧用指尖敲了敲桌面,点了杯摩卡,我刚刚下课,听说你约了徽哥,就过来看看。你们已经聊完了?
我点点头,他刚走。
他泄露你行踪的账算清楚了?
我的指腹在光滑的咖啡杯沿磨了磨,算清楚了,我还送了他一个媳妇。看到李彧脸上大写的问号,我补充道,但是媳妇难得。
至少得跨越一个我。
谈话间服务生端了摩卡回来,她打量了一番李彧,悄声问我,
又是一个有仇的要下套?
我瞥了她一眼现在的小姑娘,措辞怎么这么不友好呢?什么叫有仇的,什么叫下套,我明明每次都是好人好事,大爱当头!
我说,不是,这是我老公。
李彧还是头一次听我在外面叫他老公,整个人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始表演,就被服务生一句话打回了座位
服务生恍然地看了他一眼,喔,那你们是来谈离婚的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