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前,乔越给修泽打了一同电话。
明天八点在公司大厅门口集合,公司将组织你和其余五名练习生前往悠然度假山庄拍摄出道专辑。
另外,我们加下微信,我把拍摄剧本电子版发给你,你今晚抽空看一下,有不明白的明天问我,我会全程随同剧组。
嗯,好的。
交代清楚情况,乔越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公司门口。
公司雇了大巴,乔越原本是与景弈坐一排的,可后面上来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女,对着景弈一口一个亲爱的,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乔越只好起身把景弈旁边的位置让给那位美女,抬起头一看,其他的位置都坐满了人,唯一空着的是修泽旁边的位置。
他有些后悔,刚刚景弈邀请他坐旁边的时候他应该斩钉截铁拒绝。那个时候空座位还剩很多,他完全可以找一个靠窗的好位置,听音乐看风景做什么都好,而不用跟修泽尴尬一路。
想想从这里到悠然度假山庄,整整五个小时的路程啊,他想死
第16章把天聊死
乔越好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此刻内心再不平静,面上也不动声色地坐过去。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方。
坐下后乔越并不准备先开口。一来,他是经纪人,对方是艺人,他是前辈,对方是后辈。二来,他是长辈,对方是小辈,怎么也不该他先开口。
于是他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气定神闲。
修泽在他坐下的时候背脊就僵了,脑袋偏朝窗外,装作看风景,耳朵尖有一抹淡淡的红色。
负责人开始清点人员,点到修泽的时候,修泽举了手,手放下来之后,他看向身旁坐着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乔老师,您来了?
那惊讶恰到好处,多一分太浮夸,少一分太假。
实际上他们刚刚在大厅里,上车前,排队上车时,上车后,都偷看过对方,而在对方发现的时候又移开了视线,如此循环往复十几次。
嗯,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乔越也假装刚刚发现他,脸上的诧异表现得非常完美。
修泽,你坐这啊?刚刚没发现,真巧。
前座的景弈:
打完这个招呼,两人都像是完成了一种仪式,各自松了口气。
路途是漫长而无聊的,车上的同事都在聊天,就他们两个这里,一个看窗外,一个看手机,死气沉沉。
前座的景弈跟他旁边的美女说了一会儿话,转过头来,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
弈总。修泽低头唤了一声,没回答。
咳咳。乔越掩了掩嘴,没有啊。
经纪人跟艺人得多沟通,你们未来一年里是对方的第一合作人,你们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清楚地了解对方,熟悉对方。景弈指了指后面聊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看看人家,沟通得很多积极。
于是两人开始尬聊。
乔越低头看看腕表,道:才开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啊。
修泽:嗯。
乔越:还有三个小时四十的路程,时间过得好慢。
修泽:是啊。
景弈:
前座的景弈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过头来准备帮他们活跃一下气氛,这条山路还没有修好,有些不平,没办法,这是去悠然度假山庄的必经之路,是不是觉得有些颠簸?没关系,过了这一段路我们下车去吃点东西。
后一句话景弈没有说出来。
乔越捂着胸口打断:是啊!颠得我快吐出来了。
景弈默默地转过来,又默默地转回去。
后面两人又开始尬聊天气。
隔着座位,景弈都替他们尴尬。
得出结论:这两个人,每一个人都擅长把天聊死。
他是听说乔越天天晚上给修泽单独指导,两人还经常一起吃宵夜,关系好得不得了,他才打算做个顺水人情,把修泽交给乔越现在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谁说这两个人关系好的?分分钟想尴尬死对方,这叫关系好吗?
乔越问:剧本有问题吗?
这两人终于聊上点有意义的话题了,景弈有些欣慰,然而欣慰不到一秒。
修泽:我还没看。
景弈:
这天又聊死了吧?
然而乔越完美地把聊死的天接上,还正了正他身为经纪人的威风。
为什么没看?马上就要拍摄了,这是你正式出道前的第一个拍摄,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的?
修泽垂着头,欲言又止,似乎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挣扎才开口。
我昨天晚上,一直没有睡着,我心情很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乔越:什么问题?
乔老师,您为什么要做我的经纪人?您不是分明已经拒绝了收我做学生,那么为什么还要跟我签署合同,做我的经纪人?
老师您不要找借口说是公司安排,就算是公司安排的,以您的身份,您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可是您没有拒绝,我想知道为什么?
乔越沉默着,他总不能说是被景弈坑了一把?太没面子了,而且人家还坐前面呢。
背后不能说人坏话,不代表坐人家后面就能说。
您不辞辛劳地指导我,教我,天天花费时间陪着我训练到天黑,晚上带我吃宵夜,送我回去,还为我挡啤酒瓶让自己手臂受伤。
修泽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比刚刚小,但是坐在前座的景弈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咦,这两人不是要尴尬死对方吗?看这走向,不太对劲啊。
景弈朝后面靠了靠,耳朵竖起来。
您为我煮的粥好甜,从来没有人为我煮过粥,您为我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么温柔,甚至,您连床都愿意分我一半
啧啧,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您嘴上骂我死性不改,在徐虎面前给了我一个耳光,可是又在背后帮着我,护着我。
可是您那天,态度又那么冷漠,冷漠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我只是想知道,乔老师,在您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景弈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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