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竟不敢上前。
就在这是,一声暴喝:“逆贼!快快受死!”
却是张岱麾下左源梁郁等四员大将从斜前方奔出,魁梧勇武,杀气腾腾,各持手中兵刃,迅速打马将卫桓包围住。
四敌一,可见张岱杀他心之坚。
卫桓冷冷一笑,来得正好,省得他特意去找,这四个人,也是当日肉宴的与会者。
“哼!黄毛小贼,焉敢忤逆?!”
左源大喝一声,四人齐齐打马,逼近直击卫桓要害。
卫桓提刀一架,架住两柄当头斩下的重刀,腰肢一扭一翻,一柄蛇矛贴着他腰腹而过,划破铠甲,另一柄长.枪落空。
左源挑了挑眉,这小子功夫有进益啊,他们四人全力一击居然都落了空?
他很快就知道,卫桓可不仅仅只是有进益那么简单。姜萱黙给他的功法,他从未停过钻研苦练;这三年,多次沙场血战,马战更纯熟无比。
卫桓手一挥,左源二人登时觉一股大力自刀刃传来,虎口竟一麻,又惊又怒,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围着对方猛一阵暴攻。
恶战胶着,卫桓以一敌四,竟未落下风,双方战了数十回合,他陡然暴起,一记横扫千军杀退左源三人,一抽腰间薄刃,反手一掷。
“呃!”
落单的梁郁一僵,颈间鲜血汩汩,他捂着脖子僵住片刻,“砰”一声重重栽了下马,气绝身亡。
“季勋!”
远观的张岱惊喝一声,怒愤交加,可这还未止。
四人围攻阵势一破,此等战机不抓还待何时?卫桓瞬间暴起,脚下一蹬,长柄湛金大刀斜劈而下。
“啊!!”
左源勉力一闪,整条左臂被横劈飞了,鲜血涌溅,只他下一瞬便被另一股热血兜头喷了一脸,却是卫桓反手一扫,将另一员大将拦腰斩杀。
左源魂飞魄散,当下趁着卫桓未回刀之际,猛一打马,如丧家之犬般原路折返中军。
卫桓倏地抬头,直直望向中军簇拥的那支赤青帅旗。
隔得远远的,模糊不清,但他一瞬间就盯住了张岱。
沁寒的月光下,他一侧脸喷溅了鲜血,一半玉白一半殷红,血腥从发际的美人尖淌下,淌过眉峰,浸入他的瞳仁。
卫桓一双眸子赤红如血,长刀一指,厉喝:“杀!!”
声音冷戾,如深渊血涌,卫桓一马当先,率骑兵直冲帅旗所在的中军。
一路所有挡路者,统统戮杀,如同杀神修罗,一路所过,血腥遍地。
动物比人敏感,这股戾杀狠劲竟惊得战马不前,要蒙眼遮挡却也晚了,卫桓暴起已直杀入中军,杀至帅旗之下。
“君侯!”
一瞬变化来得太快了,帅旗之下众人大惊,糜广立即催马上前,阻挡卫桓让张岱等人急退。
只卫桓气势如虹,几个回合一刀斜劈正过他前胸,“哐当”一声长刀落地,身负重伤。
也亏得张岱就在前方,卫桓没再给他一刀,他连连催马,急追而上。
他来得太快了,大军当中退后也不易,才腾出一个空隙退了几步,卫桓就重伤糜广追了上来。
“恶贼!偿命来!!”
卫桓暴喝,长刀对准张岱后心全力一刺!
面对杀神一般的卫桓,正面交锋显然是个下下策,且张岱刚刚拨转马头,如今后背向着对方,回身格挡却是慢了。
张骔惊呼:“父亲!”
电光火石间,张岱眉目一厉,他一手抓住身边的三子张骔,猛地一提,全力往后一掼!
张岱也是臂力过人之辈,这么一掼,张骔整个人离鞍而起,倒飞直直斜扑卫桓长刀。
“啊啊啊!!!”
张骔撞歪长刀刀锋,斜拉着整条右臂都断飞了出去,去势未减,仍旧正面直扑卫桓而去。
卫桓大怒,一拨,张骔重重栽倒在地。
只时机稍纵即逝,张岱用三子争取了时间,他已打马往空隙窜出数丈,这空出的口子立即被不畏死的亲卫涌上堵住,卫桓提刀就杀,只那张岱却已退得更远。
他大怒,正要打马急追,却被徐乾一把拉住:“卫兄弟!穷寇莫追!!”
河间军并未大溃,到这里已经很深入了,再进就过了!
徐乾一见卫桓杀入中军就急急追上来,情急之下连私下称呼都出来了。
卫桓重重喘息着,徐乾连忙道:“我军已差不多出尽了,按你先前战策重攻左翼,河间军左翼渐呈溃势,我们大破河间军,照样能杀这老贼!”
卫桓最终还是勒住缰绳,眼见张岱越走越远,他大恨,抄起穿云弓,搭箭拉弦,重重一放。
“嗖”一声锐器划破空气的翁鸣,三支离弦的箭矢如同闪电,上中下直奔张岱,超越百步,尚力道不减。
亲卫奋力打下二支,最后一支直奔张岱眉心,他猛地往后一仰,堪堪避过,箭矢“笃”一声正中他头盔上的鲜红缨束,将他整个头盔都射了下来。
颜面头皮被拉得火辣辣的,披头散发,大惊失色的张岱连连打马,一直推到后军卫桓怎么也够不上的位置,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