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宛抱着孩子一直坐在那儿,手把孩子捂在怀中,不准他看人,着实是丰儿的眼瞳也是淡灰色的,若是被这些人瞧见,多半会有所怀疑。
那些人把家里家外翻子个遍,连鸡都给搜刮走了后,一行人消失在院门外。
宋青宛吐了口气,放下孩子,脚步飞快的跑到院门口,她躲在院门口往外瞧了一会,没有看到九黎人再返回,她才放心的把院门给关上了。
宋齐因为私藏钱财而被九黎人杀害的事传入村里人耳中,宋齐底下的七个儿子中,也有两个儿子被九黎人杀害,多是舍不得那钱财却没有把钱财藏住。
村里人再没有人敢出声了,家里翻了个干净,半点私产都不敢留。
村里人成了九黎人的奴隶后,吃饭都是大锅饭,除了回去睡觉,白日里在地里干活,再不分你我,只有官差的鞭子随时拿在手中,谁干得慢了就要挨鞭子,犯事的直接就没有饭吃。
才过去几日,宋家村的年青人已经被打得怕了,一听到鞭子啪啪的声音就不敢有半分懒怠之意。
被九黎人奴役了一个月后,那一行人离开了宋家村,只留下一些官差管着这里的人,那些田地里头,隔得不远就有九黎官差守着,村里人无人敢乱动。而宋家村的妇人却被空置下来,很快九黎人派来几位妇人进了村,这些人穿着打扮不算华丽,却穿得是襦裙,带的是银饰头面,有几位妇人的长相与中原女子不同,身材高大,眉骨阔且突,不像中原女子
的婉约,但其中还有两位却是典型的中原妇人,她们熟知九黎语和中原语。
这些妇人进村的时候,那些官差都对她们很是恭敬,显然在九黎族里地位不低。她们进村不为别的,就是来教村里的妇人养蚕织布的,她们带来了不少蚕种,至于织布,中原的女人都会,从小就学,家里但凡有织布机的都会亲自动手,只是织出来的布都是粗糙不堪的,也只够自家人
穿穿。这些人把村里的女人都召集到了祖祠,只有这儿地方最大,先前各家各户的织布机全部被搬了出来,当然也有不少人没有的,但那些妇人带了织布机的,人手一台,大家伙安安静静地坐在织布机前等着她
们的吩嘱。
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按排不能干重活的妇人,养蚕织布要交出一定的量来,这活计也不轻松。
宋青宛是从来都没有干织布的活,当初买布自己缝制衣裳还是在伍氏那儿学的,这会儿跟伍氏坐在一起,宋青宛眼看着伍氏动起了手,她也跟着依葫芦画瓢的做。
然而还没有织布,只不过纺个棉线,宋青宛就弄得一团糟,浪费了不少棉花,伍氏看到了,乘九黎人不注意,刚要上前帮把手,一条长鞭就甩了过来,把两人的手打开。
九黎族的这些妇人别看学中原人穿的是温婉的襦裙,可长鞭一出手,那股彪悍劲就出来了,那领首的妇人叫吉婆,这人高高瘦瘦的,可眼神却特别的税利,村里的妇人无人敢直视她。
这长鞭便是出自她之手,她眼光贼尖,刚才伍氏想要帮手的事早已经瞧了个全,这一鞭子甩出来,只打了两人的手,但很快两位九黎妇人就把两人从纺织布上拖下来。
宋青宛和伍氏就这么晕头转向的被人甩在了地上。
吉婆半膝蹲下,挑起宋青宛的脸,宋青宛的脸上抹了一些炭灰,她嫌恶的“呸”了一口,刚才看她的身形,还以为是个妙龄女子,正要抽机会整治一番,没想只是个姿色平平的。
吉婆跟着族人来到中原,看到中原女人如娇似媚的像朵花似的,心里就瞧不起,特别看到长得美,又娇嗲嗲的女人,她就想把对方的头颅给扭下来,看了就生恹。
吉婆的鞭柄拍打了一下宋青宛的脸,接着一把把她推开,起了身,居高临下的冷声问道:“是不是不会纺纱织布?”
宋青宛还没有接话,那吉婆用鞭子指向了伍氏,伍氏连连摇头,“我会织布,我会纺纱。”“那么你呢?”吉婆冷眼看向宋青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