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似关怀的话语和冷漠的语气让花簇的情绪彻底失控,猛然起身推了哨兵一般。
你给我滚。
然而,无论看起来再纤细,花筝毕竟是一个超S级哨兵。别说花簇这种柔弱的贵族少女,即便是梅特勒这样虎背熊腰的哨兵也可能撼动不了她的身躯。
花筝不仅仍纹丝不动地站立着,还适时伸手扶住了花簇摇摆的身体。
只有这件事我无法做到,保护您是我的职责。
花簇已经受够了这种可笑的说辞,可是,一直伤害我的人不是你吗?你以为救了我的命就是在保护我了吗?我不想再看到你,明白吗?我不想
她无力地捶打着哨兵单薄的肩头,以此发泄自己无处可去的痛苦。
如此失态的王储殿下,即便是最亲近的人都不曾看到过。
花筝当然也没有。
这就是人类才能感受的痛苦吧?
花簇默默承受着这点花拳绣腿的袭击,自顾揽住花簇的背脊,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我已经不是二王女花筝,并且一直戴着面具。您完全可以把我看作是别人您可以把我看作是任何人。
她只不过是一件工具,只要主人期望,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
我已经不是二王女花筝。
花簇知道的,从来没有过什么二王女,她也从来没有过什么仰慕长姐的妹妹,更没有过心灵相通的恋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谎言,如今只有她还在这里面不肯离去。
你这个混蛋!花筝,你这个混蛋!
这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怀抱,不是她所依赖的怀抱,更不是她所贪恋的怀抱。
花簇极力地挣扎着,手臂挥舞推搡间,将花筝脸上的面具拉扯了下来。
在面具脱离面部的瞬间,由其虚构出的幻象就彻底消失。白金色的长发立即恢复为了花簇所熟悉的银色,那双叫人心悸的猩红瞳仁也恢复了原本的色泽。
时隔一个多月,乍然再见那张脸,怀念伴随着痛苦侵袭而来。
花筝的表情十分平静,稳稳抱着她,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一边低声道:殿下,如果您现在无法做到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建议您不如放弃孩子。
主动引产总归还是要比意外小产对身体的伤害更小一些的,殿下如今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孕育后代,无论对母亲还是孩子来说,无论是对现阶段还是长远来说,放弃才是更正确的选择。
你说什么?
花簇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花筝这时已经走到床边,将她安置在床上后十分冷静地解释道,这是一个理智的建议,您自己也说她来的不是时候。我认为
花筝还未把她认为的话说完,花簇已然抓起身边的东西朝着她扔去。
盛朝的王储殿下最痛恨的就是使用暴力,可是在花筝面前,她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了自己的底线,一次又一次地只能用暴力来发泄自己的委屈。
放置在床头柜的电子相框、饮水杯、立式古董床头灯,一件件东西或而落在花筝的身上,或而与她擦身而过。直到已经没有东西可扔,花簇用颤抖的手迅速地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而后一条漆红色的马鞭直直朝着花筝的面门掷来。
那是用智类生物的皮和筋做成的马鞭,是花筝亲手制作的礼物。
花簇的攻击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威胁,只要她愿意,可以统统躲过。即便不躲,也不可能造成什么伤害。
可是,当眼前那抹鲜红一闪而过时,花筝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涣散。鞭子正中她的眉间,在娇嫩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狰狞的红痕。
花簇像是被这个景象惊呆,脸色煞白,连恼怒都不知去了哪里。花筝却不愧为哨兵,在鞭子落地之前已经伸手将它接住。
只是她似乎对脸上的伤毫无感觉,只微微垂下眼睑望着手中的皮鞭。
花簇一句阿筝压在喉咙之中,化作了压抑的呜咽。
她恨花筝,恨她欺骗自己,恨她没有感情,也恨她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殿下,花筝双手托起马鞭,屈膝跪到了花簇的脚边,像是正在等待领罚的犯错者般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对方面前,马鞭不是这样用的,我记得您是一位优秀的骑手,对如何使用马鞭应该再熟悉不过吧?
花簇满脸是泪,缩着不肯碰马鞭,像是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花筝拉开她的手,把鞭子放到了手心之中。
不要担心殿下,您忘了吗?我不仅无法感觉到疼痛,身上也不会留下伤痕。如果这能让您发泄心中的不满,那将是我最大的荣幸。
花筝抬头看向她,我是为您而生的工具,是您最忠实的奴仆,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她的话像是恶魔的蛊惑一般诱惑着花簇,看着她脸上的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花簇突然紧紧捏住了皮鞭,用力得指节发白。
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花簇惨笑一声,将马鞭挥向了花筝的肩膀。
既然有这样的自觉,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的决定?
花筝果然没皱一下眉头,这不是干涉您的决定,只是一个建议,提供合理建议也是我的职责之一。我从未怀疑您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女王,但您的多情感情用事对君主来说并非全然的好事。而我没有感情的困扰,您的盲区将有我来弥补。
花簇冷笑道:那么,你的这个建议是出于什么逻辑呢?我们维持那样的关系不正是为了孕育强大的子嗣吗?
您说得没错,可那是在您没有发现我真实一面的情况下。花筝十分耐心地解释着,像是一名最忠心不过的臣子,优良的血脉会让那个孩子成为强大的继承人,但缺乏爱无法让她成为优秀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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