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简淮摸了摸下巴,你光吃那些青菜没盐没味的,减肥也不能这样啊,而且让你看着我和王导大鱼大肉,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沈向恒将肉丸子夹起来吃了:用不着心里过不去,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吃的,早就习惯了。

简淮稍微低垂下脑袋,声音有些轻:我知道你习惯了的。

但是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

细若游丝的声音很轻,落在人的心尖上也仿佛是在挠痒痒一般,蓦地,沈向恒就是心里软了一块。

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过来。

简淮迟疑了一下,到底是听话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去,沈向恒捏了捏他的手,简淮疼得倒抽一口气。

沈向恒挑了挑眉:还知道疼呢?

简淮抽回手:我刚刚吃饭前看过了,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就是淤青,晚上回去揉开就好了。

所以呢?沈向恒说,就可以瞒着不说了?

比起这个,简淮更好奇另一件事:哥,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沈向恒捏了一把那手感日益变好的小胖脸:虽然衣服穿得厚,但是刚刚你夹菜的时候,胳膊动作不自然。

简淮小声逼逼:我感觉我动作还蛮自然啊。

他已经在极力忍耐了,争取不露馅,怎么沈向恒仿佛火眼金睛一般居然就这么看出来了!

沈向恒嗤笑一声:就你这点演技,还跟我在这秀?

对不起。

外面有敲门声。

沈向恒:进来。

茶茶走了进来,顺便关上门:哥,你要的药我买来了。

放那儿吧。沈向恒指了指桌子。

茶茶应了一声,把药放到了桌子上面:有药油,也有止疼的药膏,哥,还有你让买的暖宝宝。

沈向恒说:辛苦。

不辛苦!茶茶赶紧不做电灯泡,那我走啦。

沈向恒点了点头:去吧。

等茶茶走了,沈向恒把简淮的衣服袖子捋了上去,看到那雪白的胳膊上面有些青的淤痕,将油涂开给他抹在手臂上。

简淮有点疼,咝了一声。

沈向恒皱眉:你也知道疼,刚刚不是嘴硬得挺像回事吗?

简淮委委屈屈地垂下脑袋。

沈向恒也不再说他,继续给他抹完药膏才放手,又把暖宝宝撕开:站起来。

简淮有点好奇:服装组允许贴暖宝宝吗?

有的时候为了服装看上去自然一些,暖宝宝什么的是不被允许的,冷就受着。

沈向恒贴在简淮的腰上:允不允许也贴了。

可以的。

这两天山城的天气都挺好的,简淮跟剧组请了半天的假去扫墓,临行的时候,沈向恒问他:要陪你去吗?

简淮摇摇头:不用的。

其实也有很多年没去祭奠了,他在国外六年,狠了心地不回来,所以也一直没有过来扫过墓,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来。

墓园坐落在山上,前两天刚下过雪,天气还有些阴凉,简淮拎着花篮和纸钱上了山,不管这纸钱到底能不能让他们在地下过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简淮遇到了在外面扫雪的守墓人。

守墓人看到他的时候一愣:你、你是

我是简淮。

真的是你啊!守墓人显得有些惊喜,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简家的事情守墓人其实是知道一点的,这对父母离世,留下这可怜的孩子没人管他的死活,就算孩子真的不再来悼念都是情有可原的。

简淮笑了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那你

守墓人难得地顿了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简淮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

正说着,不远处的山间小路上走下来一个女人,戴着墨镜和口罩,低着头与简淮擦肩而过。

简淮转身看了过去。

守墓人说:不是要祭奠吗?快进去吧。

简淮总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影有点熟悉,他可能在哪里见到过,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收回了目光。

走在去祭奠的路上,简淮时隔六年还是找到了自己父母的那座墓碑,令他很惊讶的是,这里被打理得很好,墓碑前还放着新鲜的鲜花。

有谁来过吗?

简淮想了想,他们家的那群亲戚,在他家破产了之后基本就跟他们断绝来往了,就像是躲传染病一样,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才好。

半坐在墓碑前,简淮把纸钱堆在地上简单地画了一个圈,接着再用火柴把纸钱点燃,火烧起来,带着一股子焰火的味道。

简淮把其中的一些拿出来,分给了隔壁。

简淮看着火焰,淡声:从我小的时候,你跟妈妈的感情就不错,我也以为你们感情很好。

后来有一天,我发现,你跟妈妈是分床睡的。

我不懂,原来夫妻也是要分床睡的吗?

简淮干脆坐在地上,他看着墓碑上两个人的照片:之前就听你说,你跟妈妈是村里人定下的亲事,到了年龄就成婚了。你还说,妈妈从小就跟了你,很辛苦。

所以你不能辜负她。

墓地里面很安静,偶尔有鸟叫声传来,冬天的冷风吹得人清醒,简淮轻笑了一声:所以,你到底有没有辜负她呢?

原本父母的死在他的心里已经算是揭过去了,但是当他知道这事情可能有蹊跷的事情,又无法再装作不知道。

如果真的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存在,那他的妈妈,他的家庭,是否就是因此才会破碎?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简淮必须要找到答案。

小淮?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简淮转过头,和一名妇女的目光对上:真的是你啊?

简淮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这位是谁了。这应该是他们村子里的一名妇人,之前跟他们家里相处得倒是不错,后来他家里发达了,对她倒也没有忘记,工作什么的都有扶持。

王婶?

王婶笑了笑:真的是你,小淮啊,真的是你。

简淮站起身:王婶,您怎么来了?老家离这边蛮远的。

你母亲阿凝的忌日,我总得来看看。王婶现在的年纪大了,两鬓都斑白了不少,她艰难地弯下腰,她这个人啊,最是注重仪式感了,这种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啊。

gu903();简淮搀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