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识别障碍——很好,第一步融合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的窘境。
这就是为什么,安东尼奥没有像对待以往的那些试验品那样,直接对她灌输记忆吧——哈,怪不得弑神者没人能够发现她——谁会想到,有一天,自持身份的神明,会选择一个会每月虚弱会结婚会怀孕甚至会生孩子的女人作为继承者呢——?
只有那个安东尼奥疯子干的出来。
或许对他来说,她根本算不上什么继承人——所有人都只是他的挡箭牌罢了,简若也只不过是其中最特别的一块挡·箭·牌。
——安东尼奥!!
她的长发顺着那个弯腰的姿势悉数垂了下来,遮掩住她有些狰狞的面孔。
简若怀着某种了悟一般的愤怒,硬生生的挺过了一大波剧痛——成功的触发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昏了过去。
……
简若是在拉锯式的小提琴声中醒来的。
她视线模糊,眼神毫无焦距,拉锯的声音持续刺痛着耳膜,周而复始好像永无止境,恍恍惚惚分明就是地狱。
她动了一下手指,凭借着本能死死的捂住了耳朵。
也许是动作太大——拉锯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站在窗子边的夏洛克回过头,注视着沙发上蜷成一团的简若:“哦——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如果你再不醒,糟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简。”
简若松了一下捂住耳朵的手:“什么糟糕的事情?”
“你和我,我们两个人——”夏洛克慢吞吞的说,“我们都会错过晚饭点。”
“……”简若的眼神一时间很复杂,“你就非要等到我醒来才能吃饭吗?”——没想到夏洛克这么看重她。
“哦——当然,”夏洛克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简若,“你不醒来做饭,我们怎么可能吃上晚饭——”
……呵呵。
这种想揍人的冲动是什么情况——恢复记忆的后遗症吗?
简若皮笑肉不笑,一手撑着沙发,慢慢坐了起来。
昏沉沉的,毯子自身上滑落,正好落在她的手臂弯曲处,她提起来,俯身将自己的面庞埋进毯子中,低低的喟叹了一声。
“你没有把我送进医院吗?”她的声音有些沉闷,“我可是一个病患。”
“病患?神经病吗?”夏洛克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转身又拉起了小提琴。
暮色沉沉,光线衬得夏洛克剪影如画,勾勒出他的背影,说不清道不明的帅气——如果可以忽略他重新开始的,拉锯一般的声音的话。
简若眉毛直跳,有些烦躁:“——我宁愿我是一个神经病,我说——你拉了多久的小提琴了?没人投诉吗?”
“首先,如果你是神经病的话,医院是没有办法满足你的需要的,”夏洛克毫不在意,一脸享受式的继续进行着他那让人一言难尽的音乐之旅,“其次,如果说疯狂的拍门和对着窗户大叫算得上是投诉的话——”他停顿了一下,“倒是有几个呆瓜那么做了。”
“我的天哪。”简若咽了口唾沫。“我已经可以预想到我们要有怎样一笔额外开支了——你对我们那些可怜的邻居做了什么?我是说,你有没有好好跟他们解释?”
“……嗯哼。”夏洛克思索了一秒,“我没开门,你知道的,我正在思考。”
“……亲爱的,你总是会让我误以为你有足够的钱财能够支付你的任性。”简若扯了一下嘴角,“然而我必须得告诉你,你之前发表的那篇论文获得的稿酬已经快要见底了——”
“boring~”
简若抽了一下嘴角:“这不是无不无聊的问题——你要知道,我们要支付房租……等等,房东太太去世了,现在我们的房租是交给谁?不不不不——你先把你那动人的音乐停一会儿,我听的脑袋疼——”
夏洛克的眼底写满了“真麻烦”的字样,他放下了小提琴:“与其考虑这些问题,我倒认为你应该做一些实事,简。”
“实事?做饭吗?”简若笑了一下,“我是病患,我不做。”
“你只是恢复了一些记忆而已,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病。”
“我需要整理一下这些记忆。”简若双手合十,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觉得自己有点精神不正常,很可能突然暴起杀人——我得控制我自己。”
“得了吧。你总是喜欢把事情搞得戏剧化——”夏洛克嫌弃的撇了撇嘴,“如果你什么都不做,我们只有饿肚子的选项。”
“我喜欢这个选项。”简若毫不犹豫,“——适当的节制有利于长足的发展。”
她冲夏洛克露出了一个挑衅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