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其余人都惊呆了,呆呆地被鲜血糊了一脸,睁大眼睛一动不动。
半响,才终于回神,纷纷语无伦次地惨叫着疯狂向外逃命一般跑走。
房间不大,鬼杀人的方向和床的距离不远,鲜血同样喷洒到了抱着方士的古堡主人。
谢刹看到,对方玫瑰色的唇微张,抬着线条精致的下巴,任由血线落到他的唇上,还有一些洒在那玉一样皎洁的脸上。
男人发出极轻的长长的叹息,品尝着鲜血的滋味,用雾霾蓝西装胸口装饰用的白色手绢随手擦掉脸上的血迹,将血污的洁白手绢弃置一旁。
饮过血的唇更红了,唇角的弧度却缓缓敛下,显出晦暗低落的无趣来。
那双栗色沁凉的眼眸也微敛,栗色的瞳孔泛红又泛黑,无神地看着门口的谢刹,奢靡低沉的嗓音呢喃:嗯,宴会正式开始了,要一起来尝尝吗?
谢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怀里的方士身上,对方洁白的方士服也喷洒上一道血线,但那张沉睡的面容却宁静安然,并没有和古堡主人同样的异化。
古堡主人忽然笑起来,极低的笑出声,微微挑眉,忍笑的声音说:这个人不行,是不可转化的。
他缓缓抬手,仰头动了动脖颈,撩了撩被蓝色带束在脑后的长发,无辜好奇地看着谢刹:嗯,你不逃吗?
惨白的雕塑一样的鬼,并没有狰狞之色,无神无魂的状态,此刻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咬在被它杀死的客人的脖颈,吸食着鲜血。
在古堡主人提醒谢刹的时候,鬼已经吸完了死去客人的血,慢慢朝着谢刹转头。
谢刹没有逃,而是抽出腰间的长剑,直接朝着鬼横劈过去。
鬼的头颅掉在地上,没有任何一丝血液涌出。
但是,很快的,鬼的尸体之上就长出了一颗新的头颅。
而地上沾满鲜血的头颅也缓慢地长出另一个身体,分裂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鬼。
与此同时,地上被鬼杀死吸食了血液的客人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睛,也和鬼一样站了起来,张开嘴露出獠牙咬上旁边由鬼头颅延伸出的新鬼的脖颈,像是大口大口的吸着血。
几息之间,两个鬼诞生了,三个鬼一起朝着谢刹看去。
谢刹的剑再次砍去,控制着不让它们分裂。
三个鬼皮开肉绽,却不会流血,最多也只是踉跄倒地,很快就再次爬起来,缓缓向着谢刹走去。
嗯,只是这样可是杀不死它们的。古堡主人仍旧坐在床边,一手抱着那个沉睡的方士,一手撑着自己的侧脸,歪着头看着谢刹眨了眨眼,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淡淡地说,小心了,后面还有。
谢刹回头,在走廊另一侧,男女管家和六个仆人一起向他走来,每个人都脸色惨白,露出尖锐的獠牙,眼神嗜血狂热。
谢刹再次看向古堡主人怀里的方士,在被十一个鬼前后夹击前,不得不向外退去,寻找一个开阔的视野。
这个蔷薇古堡固然危险,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在第七晚前都还算平安,谁都没想到第三晚这里就露出这样狰狞残酷的一面。
这样的地方真的有什么让人长生的秘密吗?
当然有啊。
就像是知道谢刹在想什么一样,古堡主人抱着沉睡的方士走出来,坐在花园的栏杆上,看着夜色蔷薇庭院中不断和十一个尸体拼杀的谢刹。
他的目光随意地落在身后的古堡,和另外三个拼命隐藏着自己的客人远远对视一眼,随即就收回目光看向谢刹,轻慢自若的样子,轻轻吹了吹刘海。
奢靡的嗓音有些无趣:为什么要抗拒呢?你们来到这里不就是想要找到永生不死的秘密?现在,秘密就在眼前了。不是说过了吗?会满足客人们的愿望。
男人露出灿然的笑容,只有几息,他抬着下巴,修长雪白的脖颈,喉结微动,居高临下。
眼神温雅平静地看着执剑挡住鬼的利爪的谢刹,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天真又矜傲的孩子气口吻:就像之前的客人一样,并不是失踪或者死了,而是变成跟古堡里其他人一样,不生不死的存在。你们也一样,只要被轻轻咬一口,很快整个世界就会不同了。
古堡主人的话让所有人露出吃惊的神情。
不仅是谢刹,还有在谢刹以一敌十一个鬼的时候,隐藏自己,还想趁机搜查古堡秘密的其他三个客人。
他们都听到了古堡主人的话。
被咬一口就能长生不死?
鬼的状态令人害怕,但是古堡其他人,尤其是古堡主人自己的状态极为自然,并没有令人想到怪物一说。
甚至跟谢刹对战的那十个鬼,样子也毫无恐怖狰狞,只是充斥着一种令人畏惧的不可杀死的强大。
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有一个客人从藏身之地站起来,好在很快就被其他两个客人拉了回去。
古堡主人并不在意,他微微张着唇,神态轻松矜傲,仿佛毫不在意他们的决定,自信无人能抵抗诱惑一样,对结局毫无悬念。
他只是看着谢刹。
怎么样?要留下来跟我一起吗?
谢刹再一次逼退那些鬼,趁他们卷土重来之前,看着古堡主人:你怀里的人是我的人,他为什么也会在这里?你说他不可转化是什么意思?
古堡主人垂眸看了眼沉睡的方士,像是忍不住想笑,却又按捺住了一脸无辜平静,手指抬起撑了撑额头,像是在想该怎么回答。
他看着谢刹,无辜无趣的样子:因为已经转化过了啊。
他指着自己,唇角缓缓上扬,栗色的眼眸露出灿然惑人的笑意一瞬不瞬看着谢刹,奢靡的嗓音藏不住的笑意:我不就是转化后的结果吗?
一派胡言!谢刹说,清隽的脸上毫无情绪和动摇。
古堡主人并不在意他的冥顽不灵,只是轻慢地笑了一下:不着急,现在才是第三晚,还有时间慢慢来。
他懒洋洋的站起来,抱着怀里的方士往古堡之内走去,忽然顿了顿,回头懒懒地看向和卷土重来的鬼拼杀时仍不忘往这边走的谢刹。
谢刹:站住!把他放下!
古堡主人当然不会,但他漫不经心地回望着谢刹,挑眉说了一句话:看来你想不起来了啊。嗯,给一点提示好了,我是耀祖,覃耀祖。
谢刹乌黑的眼眸沉静,一眨不眨注视着对方走远,消失在古堡深处。
怎么可能,这个古堡主人,有着和方士的本名一样的名字。
还有那句话,什么叫做他是方士转化后的结果?
一夜的拼杀,即便是谢刹也额头渗出汗水来,濡湿了眉睫,他面无表情,挥剑的手指没有一丝不稳。
直到东方破晓,像是从古堡房间传出一道光,下一瞬谢刹在景王朝的寝宫床上醒来。
又是一场梦境。
越来越凶残可怕的梦境。
谢刹感觉到挥剑的手臂沉重,仿佛连胸口的心跳都和梦中一样。
紧接着,他想起了什么,立刻起来。
床上并没有昨夜睡前的枯骨。
谢刹脸上的神情微微放空,乌黑的瞳孔颤抖不稳。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星之呢?星之去哪里了?
又是这样,一旦进入到夜里的蔷薇古堡,谢刹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夜里的谢刹更为冷静淡漠,他会打从心底里忘记星之这个人,忘记他的挚爱。
但是,只要在景王朝醒过来,年轻的陛下就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星之。
可是,星之不见了。
就连昨夜的枯骨也一起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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