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费浑身一抖,脸色白得不像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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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整个大公寓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厨房里有钟晟留下的便利贴,几个星级酒店的外卖电话在上头,江一鸣点了三份冰激凌、两个甜甜圈还有热腾腾刚出炉的小甜饼。
接到电话的酒店接线员脸上表情都僵了,但依旧声线甜美地应了下来。
等到鲍启文一进门,就看见江一鸣坐在客厅的懒人沙发上,抱着一大桶冰激凌,沾着甜甜圈,吃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江一鸣一点也没想到鲍启文会过来,他听见门口动静的时候,还以为是钟晟回来了。
不然他肯定把这些冰激凌小甜饼藏得严严实实。
冰激凌!甜甜圈!小甜饼!江一鸣你是不是不管你的小肚子了!?鲍启文捂着脸尖叫。
江一鸣咽下嘴里的甜甜圈,又刮了刮冰激凌桶:吃都吃了,就让我吃完嘛。
江一鸣是那种容易堆积脂肪的体质,脸上不容易长肉,全堆在小肚子上了。
所以鲍启文把这种高热量的甜品都当做洪水猛兽,严防死守,奈何江一鸣对别的食物都兴致缺缺,偏最喜欢这些垃圾食品。
昨天钟晟过来找我,是不是你打的小报告?江一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眯起焦糖色的圆眼睛看向鲍启文。
鲍启文微顿,看看江一鸣的样子也不像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于是点头承认:谁让你一上去就半小时没有一点消息的?我还以为你被人绑在上面了呢。
对了,你后来找没找到段费的老婆?鲍启文又问。
听见鲍启文提起方瑜,江一鸣就有些头疼地捏了两下眉心,找到了,不过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也算是半被困住了吧。
诶?鲍启文眨眨眼,随即紧绷起来,那你呢?你没牵扯进去吧?
江一鸣抬眼看了看鲍启文:什么程度算是被牵扯进去?
鲍启文:那就是已经牵扯进去了。
经纪人伤脑筋地直皱眉,忧心忡忡地看着江一鸣:那怎么办呢?是和那个叫青乌的人有关系?钟晟清不清楚?还有段费那边
钟晟不清楚多少事情,你也别多嘴。段费那边,他要是搞事情,就按照你平时一贯的方法应付就是了。江一鸣摆手,你是我的经纪人,只管娱乐圈方面的事情就是,别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鲍启文闭上了嘴,他摸了摸鼻尖,忽然有些心虚。
今天凌晨他刚和钟晟说了不少事儿呢。
那行,你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别把自己丢进火坑里去。鲍启文说道,对了,之后的个人赛,你准备了什么?
我以为我是保送出道的?江一鸣挑了挑眉峰。
鲍启文一噎,按住自己被气得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心平气和地开口:那怎么的?你还想在舞台上光露个脸就出道?
江一鸣细细一想,觉得是有些过分。
他揉着额头说道:行了,我会准备一个才艺节目的。
麻烦江小少爷别把总决赛说得像是年会表演一样。
我都乐意给你准备个节目了,你怎么还得寸进尺???江一鸣睁圆眼睛。
鲍启文笑起来。
对了,总决赛之前不准再吃冰激凌甜甜圈这种东西了,不能让你的粉丝看见你的小肚子,会掉粉的。鲍启文临走前补充了一句。
江一鸣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你今天过来是干嘛的?就为了抓我偷吃冰激凌?
带艺人路过这附近,钟晟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按时吃饭。鲍启文说道,显然你没有。
他挥了挥手机,示意自己又要打小报告了。
江一鸣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跃跳起来,蹦到鲍启文面前:你是我的经纪人还是钟晟的小间谍???我不是吃了东西了么!你和钟晟说什么了?
鲍启文扮了个鬼脸:等钟晟回来你自己问他。他说完,砰地一下合上门,施施然地离开了。
江一鸣扭头看看那一桌子的甜食,脑海里跳出了钟晟夹着眉毛、一脸不赞同的表情。
他摸摸鼻尖,把一桌子的甜食塞回了冰箱,又定了一个下午五点左右的闹钟,打算在那时候定个正餐外卖,在钟晟面前好好挽回一个按时吃饭、健康饮食的形象。
定完了闹钟后,江一鸣翻到手机里刚存下的一个风水大师的联系电话,就是之前电视台负责人柯林瑞发来的,在四年前那件案子结束后,请来了对方重新装修大厦。
江一鸣看看时间,拨了过去。
你好,启明路334号奶茶铺,霸王鸳鸯奶茶8888元一杯一道女人平淡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江一鸣愣了两秒,面无表情地把电话挂断。
百万出场费、8888出场费,还真是看人下碟啊。江一鸣低声自言自语,兀自笑了一声:原来两个风水大师都是同一人,那还真是巧合得让人不得不深思。
青乌的恋人因为那件意外遭遇,被电视台曝光,最终抑郁而死。
顺势而推,青乌因此对电视台、以及当初参与新闻播报的一干工作人员怀恨在心。
给电视台重新翻修的风水师是青乌,那间发生血案的仓库变成了蕴养鬼灵的温床。
电视台前两年频频出现闹鬼谣言,台里更是出现了晚上不得留夜加班的规矩,说明那只厉鬼始终都在,这两年被蕴养得很好。
而段费那边,段费跳出众人视线,渐渐崭露头角,是在三年前。
段费说过,当初是对方主动找上了他。
加上段费妻子怀胎十月,那么反推青乌找上段费的时间,也就在当初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没多久。
从时间上来看,段费夫妻二人的孩子,从头到尾都是青乌计划的一部分。
再看昨天青乌对那只瓦罐的重视程度、方瑜起初所说的疯言疯语,江一鸣半眯起眼睛,心里浮上一个不怎么好的假设。
青乌想借方瑜的孩子做点什么,或许是把自己的恋人重新带回来。
江一鸣上一世遇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结局并不遂人愿。
他听说的那个版本里,风水师被不受控的力量反噬,厉鬼掏空了对方的身体,好好一个人眨眼间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四窜的鬼魂把周围的山村搅和得生灵涂炭。
他经过那处的时候,山村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幸存者,他们把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江一鸣盘腿坐下来,指尖平放一枚古币,红绳绕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缠了一圈又一圈。
他闭上眼细算,从段费与方瑜二人的生辰八字里,衍推青乌找上这两人的原因。
时间一点一滴不快不慢地掠过,鼻梁上渐渐沁出一点细汗。
伴着嗡的一声清响,江一鸣蓦地睁开眼,指尖上的古币应声落地,古币外圆内方,方口处出现一圈焦黑。
而与此同时,就在青乌的那间小房子里,青乌蓦地胸口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掏了心口,他张嘴吐出一口带黑的污血,惊得方瑜小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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