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扬大晚上蜷在快艇船舱里睡得正香,被江林一把挖起来。
他看了一眼直播间里的情况,顿时就从船舱里一蹦三尺高,脑袋撞上低矮的船舱顶,疼得他诶哟了声,泪花都刺激出来了。
薛扬顾不得揉脑袋,连忙喊醒其他几个人,匆匆连夜往营地那儿赶去。
这个张小朵和他们节目组没有半点关系,现在抓狂发癫更不是安排的,这要是万一伤了哪个嘉宾,那他们节目组都不够赔的。
一行人紧赶慢赶跑到营地那儿的时候,江一鸣他们几个人早就回帐篷里睡觉去了。
薛扬环看了一圈,发现张小朵也不见了。
他刚纳闷,对讲机里就响起了动静,他连忙拿起来。
薛扬啊,那个张小朵刚才跑了,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看见了。薛珂低声说道。
怎么就跑了?绑那么严实都让跑了?薛扬纳闷极了,同时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来,他边说边环顾着四周围,警惕地捏紧了棒球棍。
她滚进火堆里去了,身上的那点布一点着,她用力一扯,就给扯开跑了。薛珂说道,他伤脑筋地按着太阳穴,这也是个狠人,这损招一出,弹幕都炸了。
薛珂接着叮嘱薛扬:你不是带了廖宪一起出去的么?他,我记得是个退伍兵?你让他多看着点,看看能不能找到张小朵,找到了就赶紧带回来,我这边叫了当地的民警,正在交涉呢。
行。
薛扬把薛珂的话转告给廖宪,廖宪剃着一个寸头,模样白白净净,闻言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薛哥,我又不是退伍侦察兵
诶呀差不多差不多,你尽心找,找到了回头给你发红包发奖金。薛扬说道,他摸摸胳膊,小声嘀咕,你说那个张小朵,是不是精神病啊?好好的人怎么情愿往火堆里滚,也不乐意乖乖束着?
说不定真是。廖宪也跟着小声嘀咕。
江一鸣在帐篷里听见外头的动静,蓦地睁开眼,竖起耳朵听了几秒,听出是薛扬的声音,便懒得起来出去看。
他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生理性泪花来,头一偏,又沉沉睡过去。
【卧槽节目组好像派人来了,看来那个不是npc】
【好好的寻宝节目忽然又变成了等等,变成了个啥?这算啥呢?】
【我怀疑节目组两次开工前没有拜过关二爷】
【楼上说得对】
薛珂看着弹幕里飞过去的一串风凉话,不由得气闷。
他皱着眉头琢磨,也许下回真的该拜一拜关二爷了。
薛扬他们没有和江一鸣他们碰面,只是顺路检查了一遍营地附近的安全,然后一行人便出发去找张小朵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谢鹤蹲在熄灭的火堆那儿,皱着眉看着四周围一片散开的焦炭痕迹,本该好好待在原地的张小朵不见了踪影。
秦海清和于明浩见状也围了过来,三个人三个跟拍导演,一共六个人围在那儿琢磨。
张小朵跑了啊
看起来是,你看咱这火堆都被她搞成这样了。
没想到江老师都把人绑成了那样,还能被她跑掉
对了,她那个同伴苏晓蓉呢?
还在帐篷里躺着呢。
真不晓得这两个人遇见了什么事儿,怎么一个疯了,另一个也离疯不远了。
你说江老师起来要是看见张小朵不见了,会不会发怒啊?
不至于?
那个张小朵应该不会折回来报复我们吧?
我们这边那么多人,她应该不敢,实在不行我们就让节目组派直升机接我们呗。
不过八个男人,要是连一个小丫头都制服不了,好像挺丢人的
是啊是啊。
主要是秦海清和于明浩两个人低声聊得比较多。
谢鹤在边上听着抽了抽嘴角,他倒是更担心之前苏晓蓉说的。
她说笔仙是真的,是因为她亲身经历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江一鸣撩开帐篷出来,就看到这么一个场景,他好笑地靠过去:在看什么那么起劲?
于明浩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一蹦蹦老远。
张小朵不见了。谢鹤说道。
江一鸣挑了挑眉,抬脚走过去,其他几个人自觉给他让开了一条道。
他走过去,蹲下|身查看地上的火堆痕迹,又随地捡了一根树枝,撩拨开火篝里那些没有烧尽的枝桠。
他动作忽然顿了顿,手上清理的动作忽然加快了些,也更有目的性。
很快,一行人就看见江一鸣从火堆里翻出了几张小人白纸,两张被烧得只剩下半个身体,另两张全是完好无损。
诶?这四张纸什么时候进去的?居然没被烧掉于明浩诧异。
江一鸣将四张小人纸捡起来,上头的小人画的栩栩如生,唯独眼睛的地方全被挖了两个孔。
每张纸面的背后,都各写着一个名字。
张小朵、苏晓蓉、贾跃凯、李长峰。
后两张白纸小人已经被烧得蜷曲起来,只剩下一半,前两张还算是完好。
于明浩轻吸了口气,眨眨眼小声问:这纸看起来好玄乎啊像不像那种诅咒小人的东西?
江一鸣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边上谢鹤出声:贾跃凯、李长峰,这两人大概就是昨天张小朵说的,失散不见的同伴吧?
江一鸣点点头,边上蒋章忽然轻轻喊了他一声,他偏头看过去,就见蒋章把自己的手机凑到他面前。
上头显示的是一条新闻:
四名大学毕业生在菲律宾苏禄群岛附近出游,现已失踪一个月。中国警方正与菲律宾方进行多方交涉,搜救人员扩大至三百人,但尚未有所发现,生还可能性渺茫。
新闻下面,配了这四名大学生的照片,其中两人十分眼熟,正是张小朵和苏晓蓉。
于明浩凑过去看,倒吸口气:这条新闻都是一个多月前的消息了,这么说这四个人已经在这片荒岛上生活了快三个月了?
是的,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一道女人细微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江一鸣几人转身看过去,就见苏晓蓉扶着帐篷出来,靠在帐篷那儿轻声说道。
她看上去比昨天好很多,昨天脸上的木讷看起来更像是掩藏惊恐的伪装,而现在,她的表情生动了许多,似乎真正让她惧怕的东西已经离开了。
她走过来,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报道,忽然捂着嘴泪流满面。
原来才过了三个月我以为起码有一年了苏晓蓉哽咽着。
岛上的淡水资源并不充沛,你们在这里四个人是怎么活下去的?秦海清问。
苏晓蓉闻言,猛地又抽泣了一声,她抬头定定地看着秦海清,轻声说道:是。我们本以为最大的困难是没有足够的食物,可到了后面,我们才发现,最痛苦的是没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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