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羽珩护着鼻子连连点头,磕磕绊绊地回忆起来:
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喝醉了酒,和朋友出去飙车,模模糊糊好像撞着了人,我下去看,就看见一个年轻人躺地上,边上是撞碎的蛋糕,祝谁谁生日快乐。我看那人脑袋都瘪进去了,肯定救不活,我怕了,就连忙逃走了。
我朋友帮我想办法,找了个替死鬼代我受审坐牢。
那个意外之后没过多久就是清明,我想着去看看他,给他烧点钱过去,地下用用,别做个穷死鬼,却撞见了唐果。
我看见唐果,就一时间忘记了要去干嘛的我稀里糊涂地就和唐果好上了。
但是撞人这事儿,除了我和朋友两个人以外,谁都不知道!唐果更不可能知道是我撞死了她的未婚夫!
那不如当面问问她。江一鸣说道。
柯羽珩一愣:唐果在这儿?!
江一鸣甩着手里那个破娃娃转圈儿,说道:这个娃娃是今天才放上去的,上头灰都没多少。谁放了娃娃上去,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是谁想害你。
二楼今天有谁爬上去过?柯廷荣立马转向管家问道。
只有打扫的佣人。管家回道,立马把所有佣人全都喊来。
不必那么麻烦。江一鸣眯眯眼,看管家兴师动众的样子,他摇头道,就算之前扮作佣人上了二楼,这会儿也不会继续待在那儿等着被抓。
那她已经跑了?柯廷荣问。
不会。你想,难得有机会混进柯家,放下巫蛊的饵,你会甘心没有亲眼看见柯羽珩的下场就离开吗?江一鸣反问。
柯廷荣明白过来,唐果一定还躲在哪儿。
江一鸣摸出一张引路符,低低念了一句符咒,就见那张引路符腾空升起,四个尖角像是触角似的动弹两下,几秒后,引路符蓦地调头,扎进柯羽珩的房间里。
柯羽珩一愣,连忙跟着跑进去,脸色煞白:怎么可能?她难道在我房里?!
☆、装神弄鬼第一百四十四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四十四天·
柯羽珩跟着那张引路符跑进卧室,引路符倏地蹿进他的床底下,随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它、它、它怎么钻我床底下去了?它这是什么意思?柯羽珩有些发愣,心里隐约有一个答案却不敢相信,他倒吸了口气问道。
江一鸣皱起眉头,命令柯羽珩:把床给我翻起来。
啊?
柯羽珩愣愣地看着江一鸣:翻床?
江一鸣不耐地瞪了他一眼:哪个字听不明白?
我?翻床么?柯羽珩长那么大,就没动手翻过床,他看看自己这张双人床,再打量打量自己这小身板,他扛得起来?
不然还是我动手?江一鸣笑眯眯看着他反问。
柯羽珩就见钟晟朝自己看过来,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干笑,撸起袖子就往床底下探,找了两个着力点,憋足了劲往上抬。
柯廷荣见状,连忙让管家再喊几个人上来帮忙。
柯羽珩好不容易把床抬起近三十度角,实在憋不住力气,嗷嗷叫着不行了不行了,就撒了手往后急退两步,床哐当一声砸下来,人站在地板上都能觉得跟着震了两下。
柯羽珩喘着粗气摆手:不成,真的抬不动,你把我丢大牢里我也抬不动。
他说着,视线不经意地下挪,忽然顿住。
他死死盯着床脚,脸色煞白煞白。
柯廷荣纳闷小儿子在看什么,问道:你这什么表情?
柯羽珩没有回答,像是被夺走了声音一样,只是用尽力气瞪着那个角落。
江一鸣皱眉,走到他边上看。
鲍启文和柯廷荣两人也好奇,跟着江一鸣走过去。
乍一看,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也不知道柯羽珩到底看到了什么,反应居然这么大。
可等鲍启文仔仔细细重新又看过去的时候,他陡然倒吸了口凉气,倒退两步,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蓦地转向江一鸣:那个、那个是唐果?
只见床脚角落里,光几乎照不进去的地方,有一张面孔正朝着他们。
那张脸就藏在黑暗里。
因为角度的缘故,正好让部分光源透进去,才让唐果的脸变得隐约可见,尤其是那双张开的黑色眼睛,要不是因为光照进去,还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柯羽珩喃喃。
柯廷荣面色一整,命令着旁边愣在原地不动弹的佣人,立马把这张床翻起来。
不管她在下面装神弄鬼什么东西,都给我把她揪出来!柯廷荣呵斥道。
江一鸣在旁边说道:动作轻一点,小心一点,别破坏了现场,不好交代。
翻床的几个佣人闻言心里更慌张了,手上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破坏现场?什么现场?这说的都是什么?
四个佣人一齐用力,把这张床慢慢抬起来。
随着床扬起的幅度越来越大,冷不丁的,一只惨白的手忽然探出床沿边缘,惊得靠那只手最近的佣人脱口大叫起来,手上力道一撤,险些床就又要摔回去。
幸好江一鸣站在边上,及时托了一把,救住场子。
就见江小少爷出乎意料地出手,快得没人反应过来,单只手稳稳托住那块佣人撤手的一角。
他手上用力,配合其余三人,轻巧地将这张床翻了个身。
床往外一翻,床底下的人彻彻底底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儿粘在床底木板上。
一双手臂高举过头顶,向两边展开,撑在床板两侧,双腿并拢,脚板绷直,她的脑袋凑在床脚的角落那儿,歪着头,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眼白处尽是血红淤血。
漂亮的脸蛋被抹得像是白漆,却仍旧遮不住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红斑。
任谁都看出来眼前这女孩的不对劲了。
唐、唐果?柯羽珩小声地喊,试探地往那个方向靠近了两步就被江一鸣拦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