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务一顿,僵在原地,震惊地看向江一鸣:你怎么知道?!
那句话我说厌了。江一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着。
他只是说道:如果是担心那个问题的话,现在暂时解决了。
你场务抖了抖脸颊,还是不敢相信有人知道他的事儿,但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原本被自己缠了好几层纱布、裹得像一枚粽子似的手,这会儿只在伤口的地方贴了一块方方正正的赶紧纱布。
本来发黑的烂肉都没了,手上的那股难闻异味也不见了,脓水也不再流出,他好像全好了?!
场务震惊地、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好像眼前的像是一场梦,又或者说是几天前经历的一切才是一场噩梦?
你得谢谢江爷,我们差点被你吓死。一个站得离了一点距离的人说道。
江一鸣听见自己被点名,抽抽嘴角。
片场上的人,不知道是从谁那儿叫着江爷叫开了,现在谁见着他,都喊他江爷。
尽管江一鸣早就在微博上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称呼,可面对面被叫,他发觉有点受不了。
场务闻言:你们都知道了?
你就那样出现在大家伙眼皮子底下,谁能不知道?片场上的另一人说道。
场务脸色煞白,旁边的人见状,顿了顿出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江爷先前都给你治好了,你看现在天都黑了,你不还一点事儿都没么?
看看天,还真是。刚才几分钟前,天色还是典型的黄昏沉沉的样子,可就这么几分钟说话的功夫,就入夜了。
场务浑身一震,惊喜地摸着自己的脸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长毛、指甲也没有变化,衣服也没有被撑开,他没有失去意识!他还是一个人!
场务激动地跑到江一鸣面前,想抓江一鸣的手,被江一鸣不着痕迹地避开,他连连道谢,扑通跪在江一鸣面前。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重获新生了一样。
也的确是重获新生。
江一鸣没有扶他,也没有阻止他,这人拜他也是应该的,一条命换回来了,可不容易。
何况他上辈子被多少人拜啊,习惯了。
边上的人或多或少地围过来看个热闹,有好事的还拿出手机来录像,被江一鸣的助理和保镖拦下了。
围观的人里,有个瞧见拍摄被拦的,便悄悄把手机收进了口袋里,就留了一个小镜头,悄悄地露在外头。
场务在其他人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他擦干净脸,喘着气打嗝问道:您怎么做到的?我我那是怎么了?
你那是被黄皮子大仙记恨上了!边上有人七嘴八舌地抢着给他解释,叫你别碰那玩意儿了吧!邪气!
可我那是救它!场务郁闷气结,愤愤道。
江一鸣看了眼那个插嘴的人,扯了扯嘴角:要是见死不救,也会遭殃。
那人一听,不敢吭声了。
你救了,它却不报恩反而记恨上你,你不觉得奇怪?江一鸣冲那场务反问。
场务把江一鸣当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听,立马就虚心求教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不是来做你老师的,自己想去。江一鸣嗤了一声,手指朝着一个方向随意一指,说道,我过来不过是提醒你,记得冲那只黄皮子逃走的方向好好磕头拜一拜,道个歉,诚意点走心些。
好没好全,看的全是你自己造化。江一鸣的视线扫过场务手上的纱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说完便转身离开。
场务把江一鸣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他连连点头称好。
等到江一鸣走了后,场务稀奇地看着自己的伤,小心翼翼地把纱布揭开,果然,全好了,伤口就跟普通的咬伤的一样,正在愈合着呢。
场务手舞足蹈地开心,他边上那些同事也过来给他庆祝,说要去喝酒,好好庆祝一番。
场务转眼就把江一鸣叮嘱他的事情给忘了,忙着去和同事庆祝去了。
酒过三巡,场务昏昏沉沉、满嘴酒气地跟同事抱怨:你说那个黄皮子,我好心救它,它非但不感恩,还恨上我,还给我下这么套子。
嘘!你就不怕现在说它坏话,它再给你折腾什么东西出来?
它那是靠咬我,把那什么恶心虫子弄进我伤口里去,才把我变成那样的,我现在都不在那林子里,它想管也管不着我,它才不知道呢!你们当它真神仙妖精啊?场务摆手,接着酒力骂骂叨叨。
我还是觉得
是啊,江爷不还说了那什么
场务听见江一鸣的名字,心里一跳,想了想也还是住嘴了,怪力神说的东西,尤其是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还后怕着呢。
不说了不说了,回头我就给那个黄大仙好好拜两个响头,求求它去找别的倒霉蛋吧,要不我再给它买两只大烤鸡?场务说道。
我看可以哈哈哈。边上的人笑起来。
隔天,场务还真买了两只大烤鸡带到片场上,然后按着江一鸣说的,规规矩矩朝黄皮子逃窜离开的方向磕了两个响头,又把烤鸡摆上,阿弥陀佛念了两句,插上三根香。
反正是把他为数不多知道的玄学都用上了。
一行人在东北这个老林子里,又待了小一个月,拍摄完了所有老林里的镜头后,阶段性杀青了。
杀青当天,由这个场务起了个头,带着酒杯来敬江一鸣,于是一眨眼,其它人都跑来了。
江一鸣看看那些人,挑着眉问:他来敬我,是有原因的。你们这些人过来做什么?
有个人想开口说为民除害,刚做了一个嘴型,就被旁边的人捂上了。
也是,要不是江一鸣把场务的事情解决了,这组里的危险系数可就直线上升,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和一个兽人朝夕相处,多危险啊。
我们敬江爷!
一群大老爷们来之前就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喝酒壮胆,各个脸红脖子粗,端着白酒小盏杯子,说干就干,一口闷下。
江一鸣眨眨眼,视线往自己桌上的小酒杯飘了飘,有些心动。
您可千万别。钟总特意叮嘱过的,别让您碰酒。助理小心地把小酒杯往边上搁了搁,轻声说道。
江一鸣闻言,眼眉往上轻一扬,焦糖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不让我碰?我就碰不得了?
诶呀,不是那个意思小助理连忙就要解释。
江一鸣没搭理他,直接喊人给自己斟酒。
小助理一噎,连忙抢先一步,死死抱住酒瓶子。
又不是只有这一瓶酒。江一鸣笑了一声,招招手,又让人开了一瓶,斟满了便往嘴里一倒。
小助理:
于明浩敬完了一圈导演制片大佬们,晃了回来,走到江一鸣边上,就闻见一股酒味,接着就听到小助理低声喃喃着:完了完了,要被沉江底了。
于明浩眨眨眼,再看看江一鸣手里的小小空杯。
瞬间明白了。
他再看看江一鸣,小少爷脸不红气不喘,眼神清明。
于明浩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你酒量挺好呀,助理那么担心完全没必要呀?
江一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我也敬你一杯。谢谢江爷多次照顾!于明浩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