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惊帆也是黄花闺女上轿头一回,磕磕绊绊的挤出一连串成语,恨不得把温勉摆在桌子旁边让翟作书照着画。翟作书也很痛苦,听完握着笔沉思了半盏茶的功夫,给梅光济上交了一份英姿飒爽的火柴人画像。
贺惊帆:
会写字又不一定会画画!翟作书理直气壮道,让我画画,掌门您还不如叫杨唐那家伙用爪子在沙地上刨两下,说不定都比我这个形象。
梅光济彻底放弃了。
他不是不择手段的魔修,贺惊帆还是他的弟子,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无法说出来黄鹤楼楼主的真实身份,卧沧山掌门都不可能逼迫他讲。
掌门大人前所未有的期待起这一届燕台集来。
作为世上不多的大乘期修士之一,梅光济属于特权人士,不买票也能随意到场。
相比较起来,王秉通就是那个非特权人士。
他、温清河、莫崇,以及三个小辈,在温勉离开以后,因为黄鹤楼楼主的一句话,迫不得已在太极会辖区的小渔村里苟了整整两年时间。
支涿不愧是深受信任的楼主副手,看上去一副猛兽粗犷万事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做起事来稳重仔细,从不忽视细节。温勉让他盯着这群人,黄鹤楼的岗哨没有一日撤离,搞得太极会会长雷震光有段时间特别紧张,像个被恐怖组织盯上的小职员,每天兢兢业业跑去黄鹤楼分舵的小茶馆喝茶顺便打探消息。
温清河还好,这本来就是他隐居的地方,日常起居都算习惯。
但是王秉通用这位魔修的话来说,闻到鱼腥味就想吐。吐了还要吃鱼。想死。
如果咒骂能杀人,黄鹤楼楼主已死于某王姓魔修的口吐芬芳。
事情到后来已经发展到王花花看见鱼肉瘪瘪嘴就要嚎啕的程度。
温勉从桃花源幻境出来之后翻过记录,上面写道:某某日,王秉通寄信卧沧山。信中言明自己所在位置,曰速来。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楼主良心半点不痛,情不自禁的翘起嘴角,将记录往后翻。
上书:卧沧山无人应。
太惨了,各种意义上的太惨了。
记忆碎片中与贺惊帆的对话里提到过,王秉通的身份另有隐情。
后来将系统总结出的剧情提炼一番,温勉得知不论是原着还是原本世界线,王秉通都是个主角前进路上不大不小的绊脚石,与此同时,他和卧沧山关系暧昧不清,以至于后期卧沧山反派的身份板上钉钉,这也成为了纪拓占据道德高地手刃敌人的助力之一。
有一个剧情里提到称呼的称呼很有意思,他们称呼王秉通为天魔。
修真界中二病通常不会有好下场,广为人知的叫法当中,和天字扯上关系的,只有一种可能寓意着背后的天道。
而北地之战最出名的起源之一,是另一片大世界中的妖兽手握天谕以伐中原。
这里面仿佛冥冥中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战时正道魔道为抵御外敌众志成城上下一心合纵连横,而在战争过后,很多利益的损失与分配问题引发的后续争端逐渐浮出水面。与此同时,随着细节变动引发的蝴蝶效应,这个世界的诸多大事件在一开始就和原着中所描述的有不同之处。
就比方说,温勉其实怀疑卧沧山早就通过某种方式得知了有关于天魔、甚至是惊雀野秘境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天太冷了太冷了太冷了写更新冻手(。
另外三绝两圣结果写了书圣棋圣和医圣真的不是bug,而是他们五个都叫做x圣,因为叫x绝就很怪,我也懒得再编其他称号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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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纪拓也许成也重生,败也重生。
旧有的信息限制了他,让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界上会有人知道那些理论上应该只有他才能知晓的秘密。而温勉则正好相反,失忆使人清醒,他在这个远没有达到信息爆炸时代的修真界里坐拥着最顶尖的情报储备,有些时候,我们说一力降十会,也有些时候,我们说一个充斥着有用处知识的大脑更值得信任。
首先,如果整理一下时间线,就会发现一个关键点王秉通在现在这条世界线当中离开卧沧山的时间,要比纪拓重生以及温勉失忆遇到系统都早,理论上他前半生的遭遇不应该受到蝴蝶效应的影响,本该走原着路线。
然而在原着和原本世界线当中,王秉通与卧沧山名誉扫地众叛亲离这件事分明是发生在与惊雀野秘境的秘密暴露出的同时期。
现在他四舍五入提前了二十年早早离开卧沧山,带着一个剧情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女儿王花花,花花小姐还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十年前温勉偶然间被璇光峰峰主祁尚英捡回门派,在那时卧沧山掌门梅光济下了决杀令,三位峰主下山追杀王秉通无功而返,祁尚英默不作声反而暗中提供了稳定隐秘的联系方式。
现在每隔一段时间,曾经的袭常峰峰主依然会和梅光济进行短暂的通讯。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警惕,连面对自己管辖下的门派峰主都不肯放松?
梅光济、祁尚英和王秉通这三个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又在谋划着什么?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守则之一是,永远不要把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当成傻子。以及,他人承受的苦难远比你看见的多。
温勉凝神在纸上写道:磨而不磷,涅而不缁。
这是孔子说过的话,意识是遭受磋磨而不变薄弱,承受浸染而不同于污黑不要变成你过去厌憎的那种人。他看着纸上未干的墨痕心想。
这一年的十二月初八。
腊八节。
清晨的时候,卧沧山下了一场小雪。
细细密密的雪花在山顶的平地上覆盖了薄而清透的一层白色,祁尚英起床以后在门前放了一碗热腾腾的粥。没一会儿,几只山里生活的野猫从树丛间窜了出来,团聚到粥碗旁边先互相打了一架,然后按照顺序排着队低下头吸溜吸溜的舔。
过了一会,璇光峰的主人意思意思披了件棉袄,敞着怀从屋子里漫步出来。野猫不亲人,闻声一哄而散。祁尚英嘟哝道:喂了这么久也没养熟。他呼着冷气抬头看看天色,然后对站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等待许久的虞九栀意味深长道:猫就是这种动物,性子野,不记吃也不记打。
虞九栀在寒冬腊月还穿着轻薄的纱衣,闻言笑道:那你不喂不就成了?人类喂了猫竟然还嫌没有回报,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心软,看不得毛绒绒的小动物受委屈。但你说的也是。祁尚英自嘲道,大清早来找我做什么?
噢,虞九栀卷着头发,微微低着头,美人不管是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来,都显得很赏心悦目,我就是想问问,这二十年里,卧沧山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儿?
祁尚英无奈:你是锦缕峰峰主,有什么你会不清楚?
道理是这么回事儿。虞九栀说,可是我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简碎片,祁首座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祁尚英瞳孔一缩。
他视线凝注在那片缺了一个角、主体被摔得破破烂烂缺牙漏口、有明显的人为拼接痕迹、在地摊上都买不了五个灵石的玉简,沉默好半天才问道:你在哪里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