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拓对此浑然不觉他若是买下这把剑之前做好了准备工作,就应该听说过在饥饿状态下给它提供血食后,会造成非常严重的范围伤害。毕竟是魔修祭炼出来的武器,在这次比赛之前,纪拓自己应该从来没有使用过。

综上所述,魔剑现任的主人并不清楚自己手里的武器心情不大振奋。

失血过多就算是对于修士而言也是致命的,纪拓既然用出了这样的手段,自然不打算拖时间进行持久战。他手中的宽刃剑长度和宽度都近乎增大了一倍,表面还泛着不祥的血色光芒,威慑力十足,攻击力也不小。温勉稍微观察了一下,确定了如果要是硬碰硬的话,自己手上这柄依旧会进废品回收站。

没办法,这种依靠着鲜血和灵气提高攻击力的武器,基本上战斗力都远超同行,也更难于操纵,说不定刚把对手干掉就反噬己身,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

更悲伤的是温勉今天没带扇子。

战况再度僵持,和之前相反的是,进攻方变成了纪拓,防守躲避的人则变成了温勉。

【他好拼。】系统观战毫无压力,在温勉脑海中说道,【这血量流失的速度都快赶上割动脉了,就算元婴期的灵气能支撑一段时间,他难道是想要在燕台集上拼命么?根本没这个必要吧?】

这说不定也是策略之一。温勉注意力很集中,因为对手攻击范围大,他又不能硬碰硬,只能不断四下闪躲,依靠着巧劲擦边球来防御,因此回答系统的想法也断断续续,你想人人都觉得这是他最后的手段了,毕竟已经到了这幅境地,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下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纪拓在此之前真的失手过吗?这些真的是他最后的底牌了吗?

【啊,你这么说的话,确实。】

如果不是你将他鉴定为人类的话,我会怀疑这人说不定是某种缺乏感情的怪物。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温勉被重击砸的一个踉跄,后退好几十步才缓下余力,目标明确,计划完备,毫无动摇之心不过突然之间碎丹成婴算是败笔,如果他能够忍下来,在金丹期赛场明明可以很轻易地拿到名额。

【这说明只要是生物就有执着之处。说不定他觉得战胜你也是永恒的目标之一呢?】

温勉微微笑道: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他轻盈地跃起,抹去虎口处的血痕,落到了场地边缘。尽管曾经和那把剑有着一段孽缘,温勉却不敢放下警惕,正因为了解,他才知晓若是抓住敌人的弱点、有机会将对方的血肉吞噬,那东西会爆发出多么可怕的贪婪之心,若是缺乏防备的话连带着握剑的主人都会命丧当场。

也就是说,一点弱点也不能暴露,一丝伤口都不可被注意到。

否则就会降临杀身之祸。

纪拓在他面前五米处,单手水平举着魔剑,就如同之前被狼狈地压着打时没有失态一样,现在他占据了上风,情绪依旧毫无波动,只说道: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要认输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与虎谋皮?温勉反问道,你手里那东西,指望它自己克制住吞噬的本能是不现实的。

纪拓简短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清楚这一点,但是我已经做了准备。

你看。温勉对系统说,他果然还有后后后手,如果不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绝不会将底牌用尽。从这个角度上看,战胜我应该算不上他排名前三的目标。

【那你呢?】系统问,【你的目标是他吗?】

你应该问,我的目标里面有他吗?温勉道,答案是,没有。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必要想象的那样复杂,当我们都想要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时,我们就是敌人。

他要面对的对手有很多。

这其中或许有纪拓,或许没有温勉需要的是向前走,而不是超越特定的某一个人。

所以说,在战胜我这一点上,纪拓将之作为备选目标,尚且留有余力。

而当我面对自己通往目标的前路上必须战胜的对手时,永远不会选择后退。

所以,他一定会输。

我拒绝。温勉回答了纪拓的问题,右手低垂,握着剑柄,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想起自己在梦中也是相似的景象。

太阳高悬在天际,脚下踏着破碎的沙土,任由狂风拭去血水和汗水。梦里的他小心翼翼强撑着不泄露出半分狼狈,在孤立无援的境地下拼命战斗到最后一刻,在被人询问是否要放弃认输的时候给出了否定答案想来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他说道,人类在失血过多的时候会注意力涣散,就比如说

温勉手里那柄剑雪白的剑身上再次反射出一道模糊的彩虹色光影。

你眼中的我究竟出现在了你面前还是背后呢?

噗。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是武器和衣料与□□摩擦的声音。

纪拓瞳孔猛然缩起,半晌才感觉到疼痛从胸腹之间传来。低下头,一小截宛若玉石的剑身从他胸前冒出来,表面流淌着鲜艳的红色液体。

什么时候?

失血过多还会让你智商下降,通俗来说就是脑子不好使。温勉将武器抽出来甩了甩,小心避开纪拓手中的魔剑,至于我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就像你之前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被这柄武器反噬一样是因为做了充足的准备吧?

纪拓一愣,然后恍然:你之前躲闪的过程是在布阵?唔、咳咳咳,我没想到,你还会用这种手段。

温勉的攻击方式和贺惊帆太像了。

纪拓有点恍惚地想着,就如同是前世的某一刻和那位卧沧山下一任掌门对上一般,不论是出招方式,对对手攻击的预判,滴水不露的防守都太像了。

以至于他差点忘了,温勉不是贺惊帆。

温勉有的时候,其实手段没那么正。

鲜血不断从纪拓口中冒出来,但哪怕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他似乎仍然留有余力,至少手中的武器依旧老老实实,并没有因为主人的虚弱就趁势而起。

毕竟武器有这样迷惑人心的负效果,不加以利用的话好像有点吃亏。温勉回答道。

他话音未落,纪拓却于霎那间再次提起了魔剑,剑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增长,眼看就要来一个一对一伤口互换

嗡。

一阵蜜蜂嗡鸣般的震颤声,那柄剑眼看即将穿透温勉的身体,却在距离大约还有两米左右的位置时忽然依靠着自己的震动强行弯曲出一个弧度改换方向,硬生生地擦着温勉的胳膊冲了过去,连衣袖都没划破半分。

温勉:

纪拓:???这剑怎么回事儿???

他这下攻击用尽了最后一点残留的力气,再打下去估计就真的要拼死搏命了。纪拓又喷了一口血,拄着剑跪坐下去,干脆利落地举起手对着负责记录这场比赛的裁判说道: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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