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姨娘愣了下,看向了韩大松。
“看看。”
柔姨娘接过来调令,打开看了眼。越看,越是惊讶。
“兵部给事……正……正五品?”
柔姨娘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自家弟弟。
韩大松笑了,说:“姐,不仅菲儿有娘家,你也有啊。从前我直不在京城,害你和菲儿受苦,这些都是我的错。如今我回来了,定会为你做主,为菲儿做主。”
听到“娘家”这两个字,柔姨娘的眼泪下子决堤了。
这些年,她直不敢反抗,不敢有脾气,不敢做出格的事,逆来顺受,就是因为她娘家没人,没有人给她做主,没有人帮着她。
等到了后来,她生了女儿,她又在为女儿考虑,为女儿隐忍。
她不想让女儿走了她的老路,不想让女儿吃跟她样的苦。
如今自己的亲弟弟回来了,还坐了大官,比祁三爷还大的官,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叶孤舟,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女儿,跟娘家人是不样的。
作为母亲,她要护着女儿。即便是女儿成了王妃,她也直在为女儿考虑,为她的将来考虑。所以她不敢任性,不敢肆意,不敢离开。
娘家人就不样了。
娘家人是她能够依靠的人,是她的底气。
昔日她护着的弟弟成了她背后最坚强的依靠。
柔姨娘哭了,哭得很凶,哭声渐渐传到了外面。
祁云菲听到柔姨娘哭吓了跳,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只是,想到小舅舅还在屋里,祁云菲又冷静下来。
柔姨娘从来不会对她这样哭,每次都是为她着想。小舅舅对她来说定然是不样的,要不然,她不会放下心防,把自己的脆弱展示出来。
听着里面的哭声,祁云菲笑了。
笑着笑着,她也跟着哭了。
“里面这是怎么了,赶紧去看看吧。柔姨娘的弟弟不会是在打他吧?”罗氏的声音响了起来。
祁云菲没搭理她。
“快点让开!”罗氏冲着面前的侍卫说道。
然而,没有祁云菲的命令,侍卫们站在原地动不动,并没有放行。
罗氏气得不行。
此刻,祁思恪正躲在房间里,透过门缝看了眼外面。
看完后,祁思恪小声问:“娘,您为何不让我出去?祖母和大伯母和二伯母她们都在外面。”
李氏拿起来手的帕子绣了起来,说:“出去干嘛?没看到么,你四姐姐如今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她了。你祖母她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那咱们才更应该出去啊!”
李氏想了想,跟儿子说:“现在出去,你帮谁?”
“自然是帮祁云菲啊,她是我姐。”祁思恪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也知道祁云菲是你姐,是咱们这房的,咱们要帮她。可是,以后咱们还得在侯府生存下去,万你祖母和伯母欺负咱们,那怎么办?所以,两不相帮最好了。”
祁思恪皱了皱眉,不太赞同李氏的说法。
“我知道你想去帮祁云菲。但是,你姐姐小时候我可没少欺负她,也没少欺负柔姨娘,你姐姐如今得势了,未必会放过我,我去了会被两边都记恨上。”
祁思恪道:“我以前也欺负祁云菲,可她如今还是帮了我。她肯定不会跟咱们记仇。”
李氏咬断了手的线,说:“咱们俩不样。你是她亲弟弟,你还是小孩子,她不会跟你计较。而且,以后你还是她在娘家的依靠。”
祁思恪才五六岁,哪里听得懂这些,脸上露出来迷惑的神情,问道:“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娘欺负得重,你欺负得轻。所以她会原谅你,但她并不定会原谅我。你就乖乖在屋里待着,好好读书,将来有的是机会帮她。”
祁思恪虽然还是没听懂,但他直瞧着外面的动静。见祁云菲身边的侍卫很厉害,把罗氏拦住了,他悄悄松了口气。
祁云菲直看着屋里,片刻后,里面的哭声渐渐停止了。
又过了会儿,屋门从里面打开了。
祁云菲快步走了过去。
她先是看了眼韩大松,见韩大松点头,祁云菲松了口气。接着,又看向了柔姨娘。
柔姨娘抹了抹眼泪,有些不敢看女儿。是觉得女儿刚刚肯定听到了她的哭声,她觉得有些丢人。二是,想到自己的决定,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对不起女儿。
老夫人瞧了眼韩大松身上的衣服,笑着说:“我倒是谁呢,原来是韩大人来了。怎么没去花厅呢,快,请韩大人去正院,把好茶备上。”
韩大松看了眼老夫人,说:“多谢老夫人,不必了。我今日是来接家姐归家。”
韩大松是柔姨娘的娘家弟弟,他说出来的话很是直接,跟睿王之前的含蓄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