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阑珊头上有伤,刚才给华珍打了一下,竟略觉晕眩。
她略微定神,才沉声说道:“请公主慎言。也不要往我身上乱泼脏水,有的罪名我很不敢当。公主若是因为温郎中的伤而来,这不过是因公而伤,不是因为某个人!何况受伤的不止郎中一个!”
华珍咬牙道:“若不是你,驸马会冒险上山吗?你当本宫不知道?你跟他在墓室里到底做了什么,搂搂抱抱的……你真当所有人是瞎子!”
阑珊一震!当时她因伤重昏迷,完全不知道墓室门打开的时候又是何等情形,赵世禛虽吃醋,实际却也知道当时阑珊是昏厥着的,更加不愿意跟她细说她跟温益卿如何之类。
此刻听华珍说了这话,阑珊心里模模糊糊地才涌出些感知来,那一声声“姗儿”,也越发清晰,清晰的令人心惊。
她不语,华珍便以为心虚,又咬牙道:“拜你所赐,驸马差点没命!他的腿要是有个万一,或者留下内伤之类,我绝对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阑珊定了定神,淡淡道:“那、也随殿下吧。”
华珍见她脸色平静,好像温益卿的死活根本于她无关似的,不由更加惊怒:“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想把他害死?或者你是知道了温郎已经对你断念无心,你就想报复他是不是!又或许你仗着五哥的势,觉着我奈何不了你?”
阑珊本要转身出门了,听到这里才回头看着华珍。
半晌,阑珊笑道:“公主,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跟温郎中,白首到老。”
盯着华珍的眼睛说完这句,阑珊把门打开。
门外却站着一个人。
绾发披衣,是温益卿。
两个人遽然间目光相对,阑珊发现他的眸色极黑,幽沉冷暗,跟昔日那样明朗宁和的样子不同。
四目相对,温益卿突然向着阑珊笑了。
里间,华珍起初看到温益卿现身,脸上不禁有些心虚表情,忙上前扶住:“温郎,你为何忽然过来了?你的腿一定要仔细保养才好。”
温益卿点点头,轻描淡写道:“我无碍的,只是怕公主关心我情切,迁怒给无辜之人。公主放心,我也曾跟舒丞说过,但凡是我的下属,我自然会护着,何况她也受了伤,所以公主就不要计较了,免得影响了工部上下的和气。”
华珍哽咽道:“是是,本宫就是看温郎的伤那样……太过焦心了。”
阑珊在旁听到他们两个如此情深,便拱手行礼,后退欲去。
温益卿突然道:“舒丞。”
见阑珊止步,温益卿笑的宽和,眼中却正好相反,就这么看着她道:“舒丞方才的话,本官记下了,我……多谢你的吉言。”
阑珊听在耳中,竟有那么一丝寒意滋生。她几乎忍不住抬头看看温益卿,却最终忍住了。
只无声地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县衙门口,先行回京的众人整装待发。
江为功意气风发的上了马,出了城便打马靠近阑珊的车旁,他说道:“之前公主殿下又找你做什么?”
阑珊道:“没什么,公主担心郎中,责问我几句。”
江为功道:“横竖这里没有外人,我索性大胆说一句——这可真是妇人之见,不管是下工地还是去那危险的墓室里,谁能保证全须全尾的?何况你也受了伤,不过这也没地方去说理,人家毕竟是驸马爷,又是咱们上司,不由分说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咱们也只能受着。幸而这温郎中还算通情达理,并没有蛮横计较。……对了,我跟他照面了几次,怎么总觉着,他跟先前有些不同了?”
阑珊问道:“哪里不同了?”
江为功思忖了会儿,摇头道:“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是、是更叫人难以琢磨了吧。”
阑珊笑道:“闲着没事儿琢磨他做什么?大好的时光,说点别的罢了。”
江为功才也笑着答应了,又问:“小舒,你知不知道殿下往哪里去了?”
“听说是济州吧。”
“你果然也知道了!”江为功忙向着她比了个手势,这才又靠近了马车一些,说道:“姚大人那个嘴,跟瓶塞子一样紧,我打听了许久才跟我又透露了些消息,你知道殿下去济州干什么?”
阑珊蹙眉:“我只知道,济州有一位……本该也是金枝玉叶的人物。”
江为功啧了声:“这是殿下告诉你的?唉,咱们王爷对你倒真是不错,什么也不瞒着。不像是姚大人总跟我藏着掖着。”他抱怨了这句,又皱眉道:“可现在说起来我还是有些不信呢,大皇子殿下已经给废为庶人了,难道真的还在背后捣鬼?你说他图什么?安安分分地当个平常人不行吗!”
阑珊心里也在想这件事:是啊,大殿下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陷害赵世禛,为什么要觊觎宝藏,是真的不甘于当一个平常人,是要谋反吗?
若真的所图如此之大,那赵世禛这一去到底会遇到什么情形?阑珊竟有些不敢想象。
第128章
阑珊跟江为功回京这一行人只是按部就班的,跟他们往掖州来的时候急赶不同,这日中午时候,前方是古庵县城在望,正赶上县城大集,官道上的百姓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路边有许多的油菜花田,之中蜂蝶飞舞,嗡嗡闹闹,菜花金黄灿烂,铺天盖地,恍若行走于仙境。
阑珊本想到外头尽情地观赏,飞雪怕她的伤透了风,只叫把车帘打开一半。
阑珊就靠在车窗边上往外打量,却见赶集的乡野村民之中,有两个六七岁的孩童,跳跳跃跃地十分活泼,忽然看到有两只蝴蝶从跟前飞过,便尖叫着去追逐。
那蝴蝶飞得快,眼见轻灵地飞到了花田之中,两个孩子一时忘我,就嘻嘻哈哈地也跟着跑了过去。
阑珊看小孩子如此可爱,不免想起了言哥儿,脸上也露出了喜欢的笑容。
之前并没有跟赵世禛提起言哥儿的身世,一是自己不愿提及此事,二也有赵世禛揣测的那个原因。
毕竟对阑珊而言,他是高高在上的荣王,就算不是言哥儿,她也仍是配不上荣王殿下的,又何必贸然跟他说这种事情?巴巴地凑上去表明,恐怕让赵世禛觉着自己是怀着什么私心在着急澄清的,叫人情何以堪。
何况阑珊心里疼极了言哥儿,权当他是亲生的一样,要是跟赵世禛开这种口,说什么“不是我亲生”,心里隐隐地竟有种对不起那孩子的感觉,因此昨儿晚上才欲言又止了。
此刻目光情不自禁追逐着那两个孩子,却见蝴蝶翩翩飞远,停在菜花田中间,环绕飞舞不去,而油菜花田长的极高,几乎把孩子的头都遮住了,看着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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