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刻,地上那凶徒用力一挣,竟是醒了来。
猛然间看见眼前这许多公差,凶徒受惊似的用力挣扎起来,那绳索本是捆的很紧,给他猛然一挣,居然发出将要给绷断似的瘆人声响。
众人大惊,正要上前去摁住,那凶徒却红着双眼怒吼了声,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于此同时只听“啪啪”两声,他背后的绳索竟然给挣断了!
这绳索是极为结实的麻绳,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给这么紧紧地捆绑住,要挣脱也是困难的,这一下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而那凶徒挣脱之后,血红的目光环视周遭,姚升看的惊心:“小心!”
话音未落,那贼已经猛地跃起将旁边一个官差撞翻在地,行动迅猛如同野兽一般!
那给撞倒下的官差猝不及防,还要挣扎,那凶徒猛然低头,竟是一口咬在了他的肩颈处,官差痛入骨髓,顿时惨叫出声!
姚升惊了惊后,拔刀上前,因为还想留着活口,就只一刀砍在那凶徒手臂上,谁知这贼竟仿佛不觉着疼,仍是咬着官差不放,血顿时蔓延一地。
堂下大乱!
方才阑珊听这些人说凶徒眼熟,本来也要上前辨认辨认,哪里想到竟是如此。
阑珊忙后退一步,却带的旁边的圈椅动了动发出响声,地上的凶徒听了动静转头,他的口中还衔着一块肉,满脸血污,目光凶恶,看着简直不像是人,如同禽兽或者鬼怪。
阑珊心头发寒,却听姚升叫道:“小舒闪开!”
原来这愣神的功夫,凶徒已经跃了起来,竟是向阑珊面前冲去。
阑珊给那双凶恶的毫无任何情绪的血色双眼死死盯着,几乎无法挪动,正在此刻,身后一人上前,揪着阑珊腰带把她往后一拉,同时一脚狠狠地踹了出去!
那凶徒来势凶猛,但这一脚更非寻常,正好踢在他的腰上,顿时将他踢的倒跌了出去!
及时出手的正是鸣瑟,他身下的裙子还没解下,只来得及在上身披上一件衫子,百忙中把阑珊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那边凶徒撞翻茶几,却又如野兽一般反应敏捷地从地上窜跳起来!
大理寺的官差们什么没见过,但是看到这幅场景,却都忍不住冰寒彻骨!地上那被袭击的官差已经没了声息,竟是活活地给咬断了喉管,血腥气在堂下迅速弥漫。
众人恨怒交加,竟不知面前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怪。
凶徒环顾堂下,目光在鸣瑟身上停了停,大概是想起自己就是在这少年手下吃的亏,他竟不敢上前,反身往外逃去!
姚升等本正在戒备,见他跑了出去,急的叫道:“快拦住他!”
鸣瑟脚下一动,目光往身后瞟了眼,却仍是站住了。
阑珊在他身后惊魂未定的,此刻便道:“快,快追!”
鸣瑟道:“我走了谁看着你。”
“我好好的没事儿!你快去!”
鸣瑟看她一眼,慢慢地走到门口。
他往外看了眼,却不知为何又忙退了回来。站在门口低头把敞开的衣裳掩了起来。
阑珊见他这么紧要关头还在意自己的衣着,大为着急:“你快去帮姚大哥他们,那贼凶恶的很,恐怕他们打不赢……别再让他逃了……”
鸣瑟专心致志地系好衣带,看着自己的裙子皱眉,闻言道:“跑不了。”
“你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就听到外头有奇怪的声响传来,阑珊跑到门口看了眼,正看到那凶徒击倒一名官差,纵身从廊下要跳出去。
却就在这时候,从前堂的门内走出几道人影,为首一人看到这般场景,想也不想,探手出去便将身边侍卫腰间的刀拔了出来,手腕敏捷地转了个刀花,旋即以刀做箭,猛然往前掷了过来!
这会儿廊下有几个本来看热闹的大理寺的侍从,冷不防见贼人如此凶恶,都吓得逃窜不迭,其中一个人脚下慢了一步,给那贼追上,眼看就要遭到毒手,那把雪亮的钢刀已经呼啸而至。
那凶徒身子一颤,原来那刀没入他的手臂,直穿而过,声势不息,竟是把这贼的手臂生生地钉在了身侧的墙上!
阑珊看看那人,又看看凶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心里却又有一种喜欢之感,若非不是时候,几乎要替他拍掌欢呼。
原来此刻这及时雨似的来人,正是荣王殿下。
突然听鸣瑟在耳畔道:“我说跑不了吧。”
阑珊这才知道,原来鸣瑟刚才就是看到了赵世禛,怪不得他不去捉贼只顾忙着整理仪表呢。
此时那凶徒给钉在墙上,发出野兽似的哀嚎,居然伸手去抓那把刀,姚升的人反应过来,总算冲过去将他摁住,那贼挣扎了片刻,才慢慢地停了下来,像是力竭。
但先前他就给鸣瑟伤的不轻,在堂下又给姚升砍了一刀,如今又受了这一刀,血简直弄的到处都是,受伤如此,居然还能这样强悍。
姚升见局面已经控制,急忙上前行礼迎接荣王。
赵世禛道:“姚寺正你这里热闹的很啊。”
姚升苦笑:人家帮着把凶徒捉拿回来,却差点儿在自己窝里又闹出事,实在是颜面无光。
低着头惶恐说道:“让王爷见笑了。”
“没什么,寻常有的,”赵世禛扫了一眼门内的阑珊,见她正慢慢地挪步出来,道:“本王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事,从今儿起,这案子给了镇抚司了,人本王也要带走。”
姚升大为意外:“这……”话到嘴边,对上荣王的目光,却又急忙打住:这案子本就棘手的很,只是无法推脱才接了,既然荣王想要接手,索性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只可恨这凶贼又杀了大理寺的人,不过既然落在北镇抚司,自然没他的好果子吃,姚升忙道:“是!”
阑珊见他们在说正事,一时不敢上前,只悄悄地下了台阶,揣着手在旁站着,听到赵世禛居然要这案子,她也觉着意外。
昨儿她还跟赵世禛说过索性让他插手此事,但北镇抚司职责所限,如今却是怎么了?
赵世禛同她目光相对,却并没说别的。